追忆母亲
母亲离开我们一个月了。这些天来,我常常在愧疚中想写一点东西,以纪念贫寒一生、辛劳一生的母亲,但总是不知从何写起,提笔笨拙。我知道母亲是极其平凡、极其善良的一名农村妇女,她一生经历了很多艰难困苦,全身心地为这个家操劳。“春蚕到死丝方尽,蜡炬成灰泪始干”,这句话就是对母亲毕生的真实写照。
母亲是农历二零一五年九月十九去世的,享年84岁,84岁按照农村人的说法,叫“喜丧”,况且母亲脑出血后遗症卧床已经五年,但是,当你意识到以后再也见不到父母时,心中也是苦涩涩,酸溜溜的。
母亲在这她的生命历程中,她用真情、爱心和坚强抒写了一曲催人泪下的人生之歌。她将一生献给了这个家,献给了她的子女们。由于母亲所处的新旧社会的特殊环境,她的经历与许许多多旧中国的妇女一样,饱尝了人间辛酸,现在的年轻人很难想像生活在那个年代和环境里的人是怎样的艰难。
母亲是在十六岁时就嫁给了父亲,父亲当时是房无一间地无一垄,母亲结婚时住在姥爷家的“耳屋”,父亲的“工作”是给别人家扛活,一年到头只能挣上几斗粮,估计那时的生活要是没有姥爷家接济,饿肚子是必然的,回忆这段经历,母亲在世时,总是说,“你姥爷可把我坑苦了”。现在想想母亲的话不无道理,父亲当时是有母无父,奶奶改嫁,当时的情况我们不大清楚,有一点是肯定的,父亲穷困潦倒。
母亲勤劳能干是村里出了名的,但即使再勤劳,也无法以个人意志改变贫穷这个现状,男人是一个家中的顶梁柱,可是父亲这个顶梁柱支撑不起这个家,自打我记事起,父亲的身体就没好过,一生与病魔作斗争,家中的大事小情落到母亲一个人身上。母亲白天种地干活,晚间要给子女们做衣服,编席子,扎笤扫等,父亲还要吃小灶补给身体,好衣服还要给子女们穿,母亲可谓是家中的“三等公民”。
我们兄弟姐妹六人现在真的很幸运,上天给了我们一个勤劳伟大的母亲,假如母亲也是那种小鸟依人,小脚女人的母亲,我们说不定从小就饿死了。
母亲是个性格刚毅,很少温存的人,从打记事时起,很少看见过母亲笑过,母亲也是一个做事很有调理的人,她的子女们每天什么时候起床,什么时候就寝,一天干些什么她都要吩咐清楚,我们只能“照章行事”,不能有半点马虎,就是家中来客人,怎么接待客人,母亲都要和我们说清楚,如果我们兄弟姐妹做的不对或者做的不好,轻则挨训,重则挨骂,我们小时候跟母亲说话战战兢兢,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母亲离开农村那年,当时我们不理解母亲,我们走向工作岗位之后,我们养儿育女之后,我们才知道母亲的苦心,我们受益了,我们兄弟姐妹什么苦都能吃,勤劳忍让,宽厚待人,不染于社会的花花绿绿,这都是母亲的严格教育的结果,母亲的“残忍”换来了我们今天的幸福,我们今天衷心地说一声“母亲,谢谢您,如果来生有机会我们还做您的子女。”
母亲是一个很有感召力的人,用农村的话来说,母亲很有“正事儿”,南北荒几十里家族十几户,凡事都要由母亲商量,大事都要找母亲定夺,家族的平辈,晚辈们也非常尊重母亲,母亲做出的决定家族的人们都能遵照执行,用忠香姐的话来说,“我三婶说的话我们没有不听的”,忠宽兄也说,“我三婶这老太太对我们有功啊”,外甥景林常说,“我三舅妈比我亲舅妈还亲”……,无需多说,足以见证母亲的号召力和说话的分量。
母亲也是一个助人为乐的人,母亲生就灵性,干什么会什么,做什么像什么,母亲会算卦(农村人叫“打时”,算卦母亲也不知什么时候学的,跟谁学的),谁家丢什么都要找母亲算上一算,虽然母亲并不相信算卦的准确性,但是人家找上门来,母亲很乐意做这件事, 母亲会接生,我们村比较偏僻,距离乡镇医院十几华里,过去农村人没有到医院生孩子的习惯,所以谁家生孩子都要请母亲接生,母亲给人接生孩子是分文不收,因为母亲接生孩子这件事,我们对母亲有意见,一是风险问题,二是影响休息,但不管我们怎么说,只要有人找上门来,母亲是有求必应。
除此以外,母亲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