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忆中的老屋
作者:胡忠义
家乡的老屋,在屯偏东,坐落在一个四面是土墙的院子里,院子西南侧有一棵垂柳,这棵垂柳我也不知它的确切年龄,树高几十米,夏天, 柳树舒展开了黄绿嫩叶的枝条,在微微的春风中轻柔地拂动,就像一个身着绿装的仙女在翩翩起舞,冬 天,千姿百态的雪树银花,使人心旷神怡.犹如一名婀娜多姿,轻歌曼舞的少女,撒着小巧玲珑的银花; 院子中间有一口井,水井不深,只有十几米,水却清澈透明,喝起来凉凉的,还有一股香甜的味道。
老屋原来是三间土房,后来因为某种原因又在房东加盖一间,这样就成了四间土房,房顶每年都要抹一层碱土,以防夏天漏雨,冬天还没到,屋顶要摆一层玉米杆,这样屋里能更暖和一些。屋内摆设很简陋,东屋基本上用作仓库,里边放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,走进西屋,北边摆放一个老掉牙的柜,柜上放着一个据说有上百年的炕琴和一台十四英寸黑白电视机,再往里屋走,就能看见我家的家用电器---一台飞跃牌缝纫机,这就是我家的全部家当,冬天到来时,父亲每年都在屋子中间搭上一个土炉,窗户用塑料全部盖上,春节回家,一家人坐在炕上,父亲在地上为我们生炉,有时候满屋是烟,炝得眼泪直流,但是我们觉得挺有滋味,其乐融融。
几十年来,老屋一直在我的心底,她犹如我儿时揣在书包里的小人书,每每翻阅一页,都会有不同的感受,也会掀起心中的漪涟。
我在老屋出生,在这里度过了童年和少年,这里有我许许多多的故事,老屋虽然破旧,伤痕累累,锈迹斑斑,像个出土文物,但是在我的心中它却非常高大, 老屋承载了我儿时的欢乐,也曾经托起我许许多多的儿时梦想,而更多的是她伴随着我度过了一个个蹉跎岁月,和我共同承载了许许多多的苦难……
时光像流水,几十年转瞬即逝,老屋早已不复存在,只有门前那条路还在,象记忆里的一支歌。
大概是我真的老了的缘故吧,每每闲暇之余,总有一种怀旧的心理,而怀旧却又总是与故乡与老屋的情结扭结在一起,每一次回到故乡,总要到老屋的旧址上去看看,回望的目光里,我似乎再也走不出这片故园的土地,走不出那种怀念。
老屋给予了我生命,给予了我快乐,更教会了我做人。而今,无论我走到哪里,我在做什么,我都一直把老屋揣在我的心底。我明白,只要是揣着老屋上路,一颗浮躁的心,就会平静如水,所有的非分之想都会化为一缕缕云烟,悄然殆尽。只要是揣着老屋上路,双足就会着地,沾满泥土的芳香,踏踏实实地走路,不卑不亢。只要揣着老屋上路,既是路上有太多的诱惑,也不会迷失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