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居仁《居业录》(上)(湖州师范学院07思想政治教育班点较)(崇仁书院2010巨献)
居业录卷之一心性第一
今人研究心学者,使要说静时无心。居仁问之:“设若无心,亦须有理。”彼又应曰:“静无而动有,彼信以为静时真无心与理矣。”夫天命之性,与生俱生,不可须臾离。故静而未有事接之时,则此心未动,此理未发,然此时此心寂然在内。此理全具於中,故戒谨惟以存养之。若真无新与理,又戒惟做甚,又存养个甚。必有物在内,故须主敬,须存养。故程子以为静中有物,静中虽无知觉,亦有知觉在。看未发以前气象,此又非也。静中虽无所知觉,亦有直觉在。又有因程子说:“静中有物,遂要察见本体。”看未发以前气象,此又非也。静中只有个操存涵养。和当有看件察见或问周子:“言静无而动有何也?”故朱子解之曰:“静非无也,以未形而谓之无。”
今人言心,便要求察而见其心之体,则内裹自相扰乱,反无主矣。然则古人言提撕唤醒非舆,曰:“才提撕唤醒,则心惕燃尽而在,非察见之谓也。”
人心万理咸备,无所不有,只要修省得到。理无形而具於心,心具是理而无迹,故可谓之虚,不可谓之空,空则无矣。心不虚,不能涵具众理,所以心体本虚也。
心与理本矣,心虽虚,理则实。心中无他物,只有此理全具在内。所以为是心者,理也。所以具是理者,心也,故理是处心即安,心存此理即在,非但在己如此,在人亦然。所行合理,人亦感化归服,非但在人如此,在物亦然。苟所行合理,庶物亦各得其所。先儒言人之为学,心与理而已。三代之治,顺理者也,心与理本不相离,逐物欲则离矣,异端则离矣。圣人则心与理一也,贤者合於一也。
离内外,判心迹,此二本也,盖心具众理。众理悉具於心,心与理一也。故天下事物之理虽在外,统之在吾一心。应事接物之迹虽在外,实吾心之所发见,故圣人以一心之理,应天下之事内外一致,心迹无二。异端虚无空寂,此理先绝于内,以何者而应天下之事哉。由其专事乎内,而遗其外,不考诸迹,而专求诸心。厌齐事物之理,专欲本心之虚灵,是分内外心迹为二本矣。愚当思之,内外心迹,终二他不得。空则内外俱空,实则内外俱实,有则内外皆有,无则内外皆无,是则心迹皆是,非则心迹皆非,正则心迹皆正,邪则心迹皆邪,固未当二也。
吾儒则心与理为一,故心存则理明,心放则理昏。释氏则心与理二,故心虽存亦无理。儒者用戒谨恐惟而心存,是敬以直内。万理俱在,而遇事尤加敬慎,故心与理不离。释氏则屏绝思虑事理,使不扰吾心。以为家存惟无事时如此做得,事来以扰便乱了。他心存时巳与理离而为二,因心与理二。故一动便乱或谓释氏有体无用,予以为正是他无体,故无用。
理与气不相离,心与理不二,心存则气清,气清则理益明,理明气清,则心益泰然矣。故心与气须养,理须穷不可偏废,或曰:“修养家之养气同否?”曰:“修养家所养,乃一身之私气,私则邪矣。”恶人气亦盛何也,恶人乃恶浊X暴之气,血气之私也,二而一也,正则俱正,邪则俱邪。为欲物所胜者,皆是心不能做主也,处事不得其宜者,亦是心失其职也,此涵养省察之功当尽也。心具众理所患者,纷乱放逸惰慢,故须主敬,主一无适,所以整其纷乱放逸,整齐严肃所以救其惰慢,此涵养本原与穷索义理,实交相涉。盖人心只有许多义理,更无别物,涵养既至,则天理自明,穷理既精,本心愈安也。
心精明是敬之效,才主一则精明,二三则混乱矣。
心在重处发热,熟处难忘。若利禄重,则心在利禄上发。功业重,则心在功业上发。那边熟,心只从放那边,是恋着旧习也。若非勇猛奋发,择善固执,改革旧习。难欲勉强操持,心未易收,尝谓学专为己。心自少至外驰,更加主敬,其有不存者乎。
心有主,虽在闹中亦静。故程子以为金革百万。与饮水曲肱一也,然必知之深。养之,心方不动。
心有存主,即能宰制万物。孟子求放心,是本原工夫。释氏置心于无用之地,曷尝有主。
满腔子是恻隐之心,则满身都是心也。如刺着便痛,非心而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