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自:野娃的博客
咫尺之地,不经意间,一连邂逅三座精致考究、工法规范且非寻常可遇的伸臂梁石平桥,实在是意外之喜。
辞别黄田返至205国道北行不数里,有一条岔往东北方向的县道通往西阳乡。春日慵懒的黄昏走在这条乡路上,披着夕阳奔西阳,是要去看耳闻已久的“万年台”。不成想,途中偶拾的龙套,却抢足了主角儿的风光。
又是行将驶抵目的地之时,又是路边不经意的一瞥,又是一座漂亮的古石桥,不容分说地令我们停下车来。
这是一座两墩三孔石板桥,桥长约30米,桥面由七根长条石并列而成,宽约4米。
旅行中,对古桥总有一分特殊的偏好,这其中固然有对其建筑架构本身的欣赏,但也不乏对其蕴含人文情怀的追思,尤其是在当下路桥建设日益背离公益属性的时候。
江南水网密布河汊纵横,水多自然桥多,除了玲珑剔透、彩虹卧波般浪漫悦目的石拱桥,更为常见的,则是举目即是、朴实无华但简便实用的石板桥。
石板桥虽常见,但似这般工法规范、有款有型的石伸臂石梁桥却也并不多见,所以对它的兴致陡然骤升。
溪头村历史悠久,早先是个十分繁盛的古镇,村中胡氏乃一方望族,只是后来随着相距不远的西阳成为乡治中心,曾经大名鼎鼎的“溪头都”才渐渐衰落下来。
临街的一座屋子里,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伯告诉我们,这座桥名叫“大溪桥”,建造于唐代。
闻听此言,着实一惊非小,错愕间竟有些不知所措,匆匆道谢后悄然而退。
现在回想起来,非常后悔当时没能坐下来跟老伯仔细聊聊。说实话,这主要出于对“唐代”的说法产生了一种本能的不相信。因为,在我们惯常的思维定式里,已经习惯于以文保级别来判定古建筑的价值。所以,这样一座闻所未闻,在各级文保名录里不见其踪的“大溪桥”,怎么可能是“唐代”的呢!
虽然过去了三年多的时光,但至今仍能清晰地浮想起老伯的模样。那是一副曾经沧海的面庞,神情默然,目光深邃,这是一种曾经十分熟悉的气质,小时候经常能够在那些“出身”不好的同学家中长辈身上感觉到。
这肯定是位很有故事的老伯。关于这座桥,关于这个村落,本来可以从他那里获知很多,然而我却错过了。
继续前行,在几百米开外的村尾,又不期而遇了一座同类的桥,问询过路的乡民,回说叫作“花桥”。
这也是一座十分标准的伸臂石梁桥,亦为两墩三孔。不明白它因何取名“花桥”,但知道绝不会是因为桥墩上那一蓬红绿相间的花草。
与“大溪桥”相比,“花桥”的结构明显活泼了许多,尤其是精巧地运用了溪涧的地势之妙。
石桥大致为东西走向,自东北而来的溪流在这里分成两岔,呈倒“丫”字型分流之势,流经不远再复归一股,于是在两股溪流包夹中形成了一片舟形孤岛。石桥就架在溪流分岔的“船头”处,造桥匠师在这片舟形孤岛的“船头”迎水面加砌了分水尖,这就顺势成为了后盾深厚牢靠的西桥墩。
溪涧东流跨径较大,垭口处有道崖壁成为抵御洪水的天然屏障,东桥墩就嵌在这道崖壁的背后,借助自然山石牢固的根基,可轻易避过洪流的冲击,而逢大汛水位漫过崖壁时,桥墩上方的分水尖则适时地将来水犁开两边,充分利用河道宽度,最大限度地提高径流量。
师法自然,匠心妙运,令人无不叹服古人智慧之精到。
第三座桥距前面两座稍远些,是在我们完成金溪村也就是外西阳“万年台”的寻访后遇到的。
这还是一座十分标准的伸臂石梁桥,一墩两孔,但当时不知它的名字,也搞不清它的位置。回头在电子地图上复盘,找出它位于甲里村北通往“荷花塘”的溪流上,距溪头村大约3公里。桥名未知,权且称作“未名桥”。
这仅是咫尺之遥的路边偶遇,倘若循着溪流走村串巷细细寻觅,还会有多少形同孪生的伸臂石梁桥散落其间,实在是无法预料。
或是皖南山区的古桥太多了,多到人们已经熟视无睹,多到已然难入文物普查的法眼,总之不管事后如何费尽周折,依然搜索不到这几座特色鲜明、工法规范的伸臂石梁桥的任何信息。但我相信它们是古桥,且具文物价值的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