感谢台湾嘉义胡兴中宗亲赐稿,胡氏宗亲网发表。
2004年是母亲逝世廿五周年,明年(2005年)是父亲逝世廿五周年,父亲在去世前曾交待将他的著作集结出版,回首往事,恍若昨日。廿五年了,著作出版不能再拖了,于是打算编辑一本纪念性的文集,涵盖父亲的著作外,兼有思亲寻根的用意,一则缅怀父母亲之生养恩情,二则让海峡两岸的兄弟姐妹,并下一代,对父祖有更深切的了解。父母亲均系福建长汀人,为采集适当的相片,乃动念走一趟长汀,寻访他们昔日生活、求学的足迹,让父母亲口中的古老山城,在眼前鲜活起来。
在厦门高崎机场,发哥与我凭借着十几年前的照片印象,虽然目光已相对,在第一时间却不敢相认,待确定身份后,彼此脱口而出的竟是「你老了不少」,时光催人老还真是大自然的铁律。
逸侄在厦门工作多年,熟门熟路,很快地就带着发哥与我到了厦门大学,与事先约定拜访的朱双一教授及郑启五教授见面。朱、郑两位教授原与我素不相识,却在多次的电邮中无私地提供若干长汀厦大的数据,他们对长汀厦大的人事物做了不少研究,对我长汀寻根协助甚大。郑教授且在宏文『夜访大成殿』中自称准长汀之子,其令堂陈兆璋教授还与父亲有厦大同学与福高同事之谊。在厦大台湾研究院彼此初次见面,话题围绕着长汀厦大,彷佛昔日老友般,其实我们是厦大校友的第二代。郑教授带来了几本书送我,并说,我所询问的长汀厦大的问题,在书中都可找到答案,他的热情真使人感动。
爱姐一家离汀迁龙岩近廿年,故在往长汀的行程中顺便约其一家人餐叙,爱姐虽已去世,姐夫及四个子女各家均全员出席,来认我这个年轻的舅舅,甚至是舅公。坳不过他们的诚意相邀,餐后又去姐夫家及外甥家小坐,这时兰溪美姐的电话也到了,她知道我此次长汀寻根负有采集的任务,坚邀下次一定要去上海杭州走走。龙岩短短的三小时,见到了从未谋面的亲人,却有太多事情无法一一说清,只有留待以后再找机会。
龙岩往长汀是由晓侄来接,此路段正整修中,发哥与我乘坐小车走走停停花了三个半小时,晚上七点终于抵达长汀,开始接触到了父母亲昔日的生活环境。
小湖塘,从小听惯与看惯的地名,原来是萧屋塘,长汀话念起来的确不易分辨。塘在哪儿?是水塘吗?不,原来萧屋塘是条巷子。胡家老屋父亲幼年时与祖母的住房,稍长念书、结婚、生子女的厢房,祖母生前的房间,厅堂的一个角落,一张黑亮的古老圆桌,这些显然留有父亲大量足迹的地方,在发哥的引导说明下,我拍下了相片。发哥的文章『在我记忆中的父亲』,生动描绘了将近六十年前父亲走进这座厅堂的情形,就着眼前的景物,我彷佛探入时光隧道却隐身在侧,看见父亲走进门来抱起发哥,也看到学生时代的母亲在厅堂桌上向父亲请教功课的情景。他们的历史此刻不再遥不可及,我正站在历史的发生地。
五通庙背,也是从小听惯的地名,是章家老宅的所在,现在是民主巷。五通庙在哪儿?绕到隔巷,果然有个还像庙的样子的房子,章家老宅的确在五通庙背。老宅与对面的章家祠堂据发哥说,与其少年时代所见相同,没有太大改变,汀哥住在老宅中也说的确没有改建过,我前前后后照了许多相片,特别把母亲住过的房间及章家祠堂神龛拍下来,这些地方想必留有母亲年轻时的足迹。在汀哥家中厅堂一眼就看到外公外婆的照片,那就是我幼年时父母亲讲汀城故事当中的主人翁啊,故事发生在七十年前,而今我伫立在他们相片前,感觉那些故事就在眼前一幕幕重演,门外马弁立正敬礼声在耳边响起。
在长汀古老街区里,像胡家章家老宅一样的屋子,到处都有,没有改建的除了还有昔日大家宅第的气势外,大都显得破旧不堪,甚至倾圮,改建为水泥砖墙的则在弯曲的老街小巷中显得有点突兀,古老街区维护与现代城市建设仍是挥之不去的难题。
在北山东麓老古井附近寻寻觅觅时,福音医院维护单位的主管很热心地引导我们参观傅连暲医师展厅,并且肯定地指出乐育小学旧址就在福音医院后面。是了,母亲就读的乐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