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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题:胡安国父子与秦桧的交往关系----王立新
回帖:十二、胡氏兄弟与秦桧断交后的心态

秦桧死后,高宗皇帝贬斥了不少秦桧招引的专事阿谀逢迎的官员,同时恩赦很多被贬窜的旧臣,令其“自便”,恢复原官。胡寅就此获得新生。《自便谢表》称:“强臣之壅关虽坚,圣主之聪明无蔽。乃公朝之盛事,非小己之私荣。”

紧接着,胡寅又得以恢复原官。

胡寅的《复官职谢表》,写得悲欣交集,情采兼扬:“尽涤垢污,风波浩荡;俾还官职,纶诰坦明。感切涕沱,喜深拜舞。……白发飘萧而老去,黑裘破敝以归来……有如微臣,亦遇大赐。”

胡寅本想在官场上继续有所作为,重获新生后写给魏良臣、汤鹏举和张九成的书信,都能体现这种意愿。可惜回到衡州家中只半年,在岭南染上的瘴疠就再度爆发,老骥伏枥的雄心壮志,化成了存藏于《斐然集》文字间的丹红晚霞。

被贬岭南新州期间,在手边没有历史文献可供参考的情况下,胡寅全凭记忆,撰成三十卷《读史管见》。其时,胡寅正受秦桧之害,所以论述历史问题,不免有借机讥刺秦桧之处。

后来张栻看出了这种意味,致信告知朱熹:“《读史管见》并往。近看此书,病败不可言。其中间有好处,亦无完篇耳。看元来意思,多是为桧设言。天下之理,而往往特为讥刺一夫,不亦碍且陋乎?”

《建炎以来系年要录》称:“……乃著《读史管见》三十卷,论周秦至五代得失。其论甚正,盖于蔡京、秦桧之事,数寄意焉。其书今行于世。”

李心传虽然同样看出了胡寅讥刺秦桧的情形,但他对这种做法的判断,却与张栻大相径庭。张栻的说法,明显只是单纯的指责,而李心传对胡寅借古喻今的写法,未加批评,反与肯定。

《读史管见》虽然有借机讥刺秦桧处,但胡寅整体用心,是为了提升对历史理解的层次。虽然偶或夹枪带棒讥刺秦桧几下,但却不是为了专门讥刺秦桧所作。张栻对胡寅的指责,显然过当。朱熹后来对门生们说起《读史管见》时,虽然肯定张栻的说法有一定道理,但却仍然充分肯定《读史管见》“自有好处”。

对胡寅著述《读史管见》的目标和用心,其侄胡大壮(胡宏长子)看得似乎更清楚、更精透:

“《读史管见》,先伯父侍郎论史之书,书名所自命也。……司马文正所述《资治通鉴》,事虽备而立义少。伯父用《春秋》经旨,尚论详评,是是非非,治乱善恶,如白黑之可辨。后人能法治而戒乱,趋善而去恶,人君则可以保天下、安兆民,而为明君;人臣则能致其身、尽臣节,而为良臣,士庶人则可以不陷于不义,而保其家于天地间,岂小补云乎哉?”

胡大壮的说法,自然有美化自己伯父的意味,但却基本符合实际,只是为了宣扬其书的“教化”功能时,稍显啰嗦。

站在今天的立场上看,《读史管见》的最大特点,就是以理论史,而不再向从前的历史学著述比如《资治通鉴》一样,只是为了给现实政治提供历史的借鉴。不过从终极的角度看,胡寅仍然没走真正走出司马光等的窠臼,尽管是“以理论史”,但其所依据的“理”,依旧是儒家的伦理,仍然是儒家的指向政治的伦理。

包括后世王夫之的《读通鉴论》和《宋论》,尽管又较胡寅向前大大迈进一步,仍然没能在根本的意义上,突破儒家伦理的框范。最终目标,依旧是希望世俗政治,走伦儒家理化的道路。这是传统儒家的最高理想,他们既不能也不愿超越这样的理想。

因为不能走出仅仅从儒家伦理的角度,评判世俗政治得失的自我限制,从而使得他们的杰出“史论”著作,距离现代学科意义上的“历史哲学”,仍存在不小的差距。本文作者从前情绪用事,将上述胡寅和王夫之的三种著述,基本等同于今日学科意义上的“历史哲学”。今天看来,乃是因为敬重过度而有失客观。

胡宏的著作,虽然没有故意讥刺秦桧的言辞,但显然也有故意躲避跟秦桧关系的情况。

绍兴二年初,“胡文定公安国,贻书宰相秦桧曰:‘向某忠节,在今日可以扶持三纲。’……惟胡文定公以《春秋》学为诸儒倡,推许向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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