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河北霸州姓胡的人很多,但追根溯源,可分成那么几枝。其中,以煎茶铺大高各庄,王庄子菡荚地、靳家堡,东杨庄孙家坊,堂二里八街这一枝人数最多。文安十间房等地的胡姓也与其同出一族。燕王朱棣扫北的时候,始祖家住南京水栖门草帽胡同,在迁移到河北的过程中,据说不曾在山西大槐树下经过。
??朱熹作叙,文天祥做跋的家谱——胡氏家谱的故事
??早年文安和霸州的胡姓曾经有家谱,对胡氏宗族繁衍的历史过程,都有比较系统的记载,后来多在文革中被“破四旧”时销毁,现在流传下来的记载不多,都比较支零破碎,再有就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们知道一些。老人们说胡姓早些年的家谱,曾有宋朝丞相文天祥作的《胡氏族谱跋》和明朝理学家朱熹作的《胡氏族谱叙》,这在《文安县志》上有相关记载,其文如下:
??《胡氏族谱跋》—文天祥:
??“世以谱传而不能以像传。能并以传者,必先人勋业著于当时,道德鸣于斯世,乃能留其像欤。凡模容虽盛不久者,以无谱之故也。胡氏谱像灿然,可传千百世而不朽。子孙瞻先人之像,读先人之谱,而不兴起仰止之心者,未之有也。”
??《胡氏族谱叙》—朱熹:
??“自宗子法废而族无统,唐人重世族,故谱牒家有之;唐以后不能然,苟非世之富贵多文儒族,派系往往湮沦而莫考矣。胡氏之先,自周武王封舜后胡公满于陈,子孙以谥为姓,历汉文恭广公,以迄关内侯质公,为立谱之鼻祖,相传廿五世。中间序昭穆、别疏戚,因流溯源,由本达枝,作谱以传,庶几不忘本也。胡氏子孙继此能自振于时,则斯谱之传愈久愈光,由一世以及千万世,莫可量也。
??右,邑人贡士胡一敬先生族谱序也。历汉、晋、宋、元,迄今相传三十五世,昭穆详载谱中,如敕文定胡安国、端明殿学士胡世将等纶音,并先贤虞允文、洪适、文天祥等赞叙辑为谱牒,洵希世之珍,不独胡氏之家乘光也。篇帙甚烦,不能尽载,仅录其一,以志景行云。”
??按家谱记载,胡姓是舜的后代。象孔、孟按字论辈份一样,姓胡的也按字论辈份。如菡荚地的胡是按“川、祥、子、文、帮、金、振、德、嘉、斋”这十个字排列的,现在已经排到了“嘉”字辈,再有个二、三十年,就可重排。(不过一些村子里在新社会新思想的影响下,已经不再按字排名了。)掐指算来,从南京水栖门草帽胡同的胡姓始祖迁民,到今天的“振”字辈,整好是二十一世,其间因为家庭兴衰及人口繁衍速度等原因,堂二里八街的胡姓已达二十五、六世,而孙家坊的胡姓刚发展到第十八、九世。有时候这几个村子姓胡的要真论起辈来,孰大孰小一排“世”便知。
??在这一枝姓胡的人聚居的村子中,数菡荚地村历史年轻。据说是清朝道光年间,煎茶铺大高各庄胡俊川、胡梅川、胡本川三兄弟在东淀给台山老韩家看苇地,隧有了“韩家地”这个村名(当时这个村名叫了将近一百年,一九四五年后改成菡荚地,下文表述中以时间而定)。胡俊川在韩家地,胡梅川在王庄子,胡本川在靳家堡。王庄子的胡梅川无后,由韩家地胡俊川的一个儿子过继,胡梅川去世后,过继的儿子又搬回到韩家地居住。所以从大高各庄迁出去的胡姓人,现在就只剩靳家堡和菡荚地两支。菡荚地成村从清朝道光年间到现在,也就是一百多年的时间,在村子里流传的故事和传说不是很多,现在从老人的讲叙中整理出来,给大家伙念叨念叨。
??头枕药王庙,脚踩崔家窖——花桑木祖坟的故事
??这话说起来就是清朝道光到同治年间的事。胡俊川在韩家地给老韩家看苇地。那时候东淀里苇多水大,胡俊川就撑着只“小枪排”,一边放鸭子一边巡逻。这在当时是一举两得的事。一天他远远的看见一个书生打扮的人踉踉跄跄的走在中亭堤上,等那人走近,胡俊川才发现书生身材消瘦,形容憔悴,豆大的汗珠不断的在那张焦黄的脸上浸出,好象是生病的样子。书生走到胡俊川跟前,问了声大伯你有水吗?就一头栽到河堤下面,昏了过去。胡俊川赶紧从船舱里把水拿出来,给书生喂下,然后又把书生拖上船,拉回自家的草铺里,由几个儿子轮流照看。那时仅管穷,但东淀里有的是鱼,再加上吃鸭蛋方便,在胡俊川的精心调养下,一天后,书生睁开了双眼,三天后能够从铺上爬将起来,半个月后,竟奇迹般的康复了。书生脸上有了光泽,走路也有了劲。病好了,书生便向胡俊川告辞,在感激的同时他问胡俊川有什么要求没有,胡俊川是个江湖义气特浓的人,他哪能跟一个落魄的书生提什么要求。书生说要不这样吧,我会看风水,我给你看看阴宅。你说是希望人旺呢,还是希望财旺。胡俊川哈哈一笑,告诉书生就是要人,那时候仅他们父几个守管着一片诺大的苇塘,人少了哪里照管得过来。于是书生又在草铺里留了半日,他拿出罗盘,找啊找啊找,最终选定了在煎茶铺花桑木村东的那块老韩家苇地。书生指着那块地告诉胡俊川,说大伯,你看见了吗,这地头枕药王庙,脚踩崔家窖,保管你将来人丁兴旺。胡俊川连声感谢,书生冲他深深一揖,向北扬长而去。
??药王庙和崔家窖在什么地方,估计现在到花桑木村都找不着。可自从胡姓在花桑木立坟到现在,一百多年的时间,菡荚地的胡姓便由一人繁衍到六百多人,其中光男丁就有三百多。那个书生是谁,没人说得准,菡荚地村里的老人曾说是从大城去北京的李莲英,但无从考证。胡姓人不但繁衍得快,而且到了胡俊川的重孙子这一辈,还出了一个将军,叫胡津成,现年83岁,从太原警备区司令部离休,离休前是正师级。老人们说在一九六几年的时候,胡津成曾带着部下回过菡荚地,那时候他的职务就已经不低。他给乡亲们每家每户发5块钱,在当时被十里八村的人传为美谈。在那个饥馑的年代,5块钱是个什么概念,恐怕只有过来人知道。八O年的时候,上班的一个月不才挣30元工资。
??有时候传说中的一些事是很准的。尽管至今没有人知道药王庙和崔家窑在什么地方,但那个书生神秘的风水之术却有待探究。据《霸县志》记载,花桑木,本是汉朝时一个王爷公孙浑邪的墓地,而在几年前,在花桑木村南的中亭河堤里,还挖掘出宋朝一个显赫的官宦世家的坟冢。几个历史上有名的家族都在花桑木立坟,你说这块地方有没有风水?可也就纳了闷了,当时一百多年前的花桑木,本在一片苇塘的包围之中,那个书生是怎么看出这个地方的风水的呢。据说后来文革期间闹运动,也不知是哪个村子的人在坟地里埋了一匹大黑马,这块坟地的风水也就远不如从前灵验了。
??你让他先说吧——胡文冀的故事
??到了“文”字辈上,菡荚地的胡姓人家已经繁衍到了四、五十号人。人口多了,看苇地也就用不着那么多人,于是就有人出去扛长活、放鸭子,日子变得瓷实起来。上世纪二十年代闹大水,淀里没法子住人,于是整个村子的人都搬到堤外面的胜芳、崔庄子等地居住。有的在外一住就是几十年,但彼此间都保持联系,水退了又陆陆续续地搬回来,所以至今村子里仍有几种不同的说话语调。
??胡文冀就是那时迁出去的。经过多年打拼,解放前在胜芳镇前进街置下了三间实砖大瓦房,在石沟和花桑木买下了两百多亩地(胡氏祖坟所在的那块地),平时养着两千多只鸭子,五六条船十来个人地在淀里放着。在当时的胜芳镇,算得上个中产阶级。解放前胜芳有六家大的鸭蛋行,专卖青果、松花,其中三分之一的鸭蛋由淀里姓胡的养鸭人提供,所以到现在一些老胜芳都管在野外产蛋的鸭子叫“胡鸭”,这个叫法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。
??一个给人扛长活的人,能够置下当时的那片家业,实属不易。当然,这是与胡文冀的勤奋、聪明分不开的,至今在胡文冀的后人那里,还流传着他的一些故事。
??胡文冀早年曾在胜芳一地主家做长工,他和张三是地主家的两个把头,每人负责带着五、六个伙计给地主管理农田。地主家境殷实,从来不下地,只是每天收工后过问一下进度,由此决定长工的待遇。刚去的那天收工回来,地主就问他们今天耪了多少地。胡文冀实诚,他实话实说耪了三亩。地主又问老张,老张说耪了五亩。地主一高兴说老张跟我到屋里吃,老胡在外面吃吧。赶情地主的屋里有酒有肉,屋外却是饼子咸菜。屋里屋外的差别是非常明显的。第二天下地回来,地主又问。反正地主又不实地查看,胡文冀便壮着胆子,多说了两亩,说成五亩。谁知老张却说耪了六亩,于是老张便又被地主拉到屋里去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