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调阳公哀思录》再版序
胡造雄
如果说“夫以有非常之事,则必有非常之人”是“时势造英雄” 的社会发展观的话,那么“夫以有非常之人,则必有非常之事” 一说就是“英雄造时势”的社会发展观了。遗憾的是:本人的理论修养无法获得探讨这个问题的话语权,本文当然就不会在这个问题上有一探究竟的奢望。引用这两句话,只是想在后一句的两个“非常”上铺展开去,抒发我对家煌先生惠赠的《调阳公哀思录》的个中委曲的一点感慨,如此而已。
调阳公,华林胡氏告公裔孙,新开胡家州人。论辈份该是我的曾祖公。其为人也,幼读诗书,长具卓识,且生性恬淡,自号华林居士, 躬耕于陇亩之中而自给自足,驰骋于笔砚之间而自慰自娱。洁身自好,遁世长终,有隐士之清操傲骨,断世俗之利锁名缰,睥睨一切,超然物外,帝尧之巢許耶?抑或无怀氏之民欤?葛天氏之民欤?殆非“非常”之人也哉?公生六子二女,倶具龙凤之姿,尤其长公子宗铎将军早年追随孙中山、毕业于保定军校,官至国府军委会高级参议,两湖督办,实乃独任方面之封疆大吏也。其拥兵之众,权位之重,我黄梅一邑,我黄梅胡氏一脉无出其右者,此非又一“非常”之人乎?
民国二十三年,调阳公与世长辞,讣告传出,举国震动,上自蒋 中正、汪精卫、李宗仁、白崇禧、阎锡山、居正、于佑任、谭延阊、 程潜、张学良、张治中、孙科等辛亥元老、国府首脑,下至湖北省长 张群、黄梅县长张翌六、二区区长王克念等地方要员或亲赠挽联或亲 致唁电或亲临祭拜,车水马龙,络绎于途,其丧事品秩之高。礼遇之 隆,又乃梅邑冠绝古今之非常之事也。
丧事既毕,宗铎将军贤昆仲乃将由举国政要署名,几达当代中华 楹联文学艺术巅峰的几百副挽联汇聚成册,以《调阳公哀思录》而名 之,以作镇家之宝而珍藏之。事本非常,而有非常之举,显然是对敬赠挽联的名人们的终身感戴,是真切体验到文学艺术的深沉感染力的 春风满怀,更是宗铎将军一家及其所属的胡氏一门的辉煌所在。忠实 纪录,岂容怠忽,藉此以因应道德的规范,进而夯实了对于历史的认 可与尊重。
历经半个多世纪的浴火重生,凤凰涅盘,前进中的中国早已是斗转星移,物事全非,比及宗铎将军之侄家煌先生意识到《哀思录》的 社会意义,历史价值而又有能力准备将其重新付梓以传永久时,此镇 家之宝却早已毁坏殆尽,了无踪跡。询诸耆宿,访诸故旧,依然是遍寻 无着,几至绝望,正当山重水复疑无路之际,不意其族公水火先生从 一旧书摊上偶然发现,于是不假思索,慨然购下。究其所自,则源于濯港黄际飞老先生之手抄本,经黄梅楹联学会之搜集整理而成,后流 落在旧书摊上,此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工夫之重新面世,岂 非又一非常之事乎?通观家煌先生一家几代,先有调阳公,宗铎将军 贤乔梓的出类拔萃的伟人身世,形诸史册,再有《哀思录》此一文化 精品的出现,更有历尽劫难后的璧归,我不敢断定这就是“非唯天时, 抑亦人谋也”的必然逻辑,但以“夫以有非常之人则必有非常之事”以誉之,实不为过也。
《哀思录》此次重新付梓,家煌先生属予为文以述其事,予不敢辞, 谨弁数语,略输对此一非常之事、之人之敬意,并申我黄梅一邑、胡氏 一门与有荣焉之谢忱云!
忝为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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