注;胡寅为其父胡安国所作<先公行状>相当于现代的家祭文,可以说是全面地介绍了其父胡安国一生事迹,原文约有27000字,今我将其中有关政局方面的奏对等简之,予以标点断句,发至网上,可供对胡安国生平及世系研讨的宗亲参阅,由于本人水平有限,不妥之处还望各位指正。----胡铁华 先公(胡安国)行状(节录)
胡寅
宝文阁直学士左朝请郎致仕、南阳县开国男、食邑三百户赐紫金鱼袋、赠左太中大夫谥文定胡公行状。
本贯建州崇安县开耀乡籍溪里, 曽祖容,故不仕;祖罕,故不仕;父渊,故任宣义郎致仕赠中大夫,母吴氏,故永寿县君赠令人。公讳安国,字康侯,五世祖号主簿公,五代中至建州之鹅子峯下,钓鱼自晦,人莫知其所从来,后世相传云本江南人也,父中大,始读书为进士业,时同县有仙洲翁吴先生,以六经教授中大,往从之,翁阅其所写《论语》、《尚书》终帙如一无差舛,即妻以女,是为公母令人。
公初能言,令人试教,以训童䝉韵语数十字,两过能记,大母(祖母,胡铁华注)余氏抚之曰:“儿必大吾门。”七岁为小诗,有自任以文章道徳之句,令人俾就外家学,岁时得一归留不过信宿,日记数千言不复忘。
年十有五逰学信州,一日有为马戏于学前,者诸生百许人皆不告而出,教授歙人胡公行两庑间,闻诵书声,问为谁,得公姓名,延之堂上,询所习业与所以不出,咨嗟叹,赏出纸笔佳砚为赠,益勉之曰当为大器。越两年,与计偕既而报闻遂入太学,修懋徳业,不舎昼夜,是时元佑盛际,师儒多贤彦, 公所从逰者:伊川程先生之友朱长文及颍川靳裁之,裁之才识高迈,最竒重公,与论经史大义,一日博士令诸职长呈其文,将考优劣而去留之,皆争先自送,公缴还差帖,愿列诸生,自祭酒以下相与称叹曰:“是真可为诸生表率者矣!”
凡三试于礼部,年二十有四,中绍圣四年进士第,初殿试考官定公为第一,将唱名,宰执以无诋元佑语遂以何昌言为首,选方天若次之,又欲以宰相章惇子次天若。时问大要崇复熈丰,公推明大学格物致知,正心诚意,修身、齐家、治国平天下,以渐复三代为对。哲宗皇帝命左右再读之,谛听逾时称善者数四,亲擢公为第三。胪传至陛前,俄有圣语宣问:“师何人?”公对曰:“久处太学,在廷者皆以为名对。”授常州军事判官改授江陵府观察,推官未赴。
如荆门纳室。
道出江陵,帅臣监司一见,合章奏乞除府学教授,报可。学校颓废,职事者十余人,以廪米为家,欺公年尚少,扞格顽冐,公再三镌谕不悛,乃按其蠧弊事尽屏之,于是远近父兄喜遣子弟来。公正身律物,非休沐不出,凡所训说,务明忠孝大端,不贵文艺,缮修宇舎。度整立任满,除太学録。谢絶请求无所假借,蜀人刘观、越人石公揆轻俊有名,试选屡居上,逰观代笔事觉,公揆薄逰成讼,人多为之逰说,公曰:“録以行规矩为职,规矩不行,奚以録为?且二人如此非佳士也。”竟致之罚,未几迁博士。足不蹑权门。期年,用法改京秩至政事堂,请外任,蔡京色变,宻使张康国欲荐以馆职,不愿, 就新学法博士,例除诸道提举官。拟公河北路,公辞,以南人不便于奉亲,执政曰:“禄厚,莫如朔部者。”公终辞,遂除湖北路。陛对奏曰:“学校所以养育人才,非治之也,今法令具矣,当使学者于规矩之外,有所耻而不为,谨按圣门设科成周,贡士皆以徳行为先,文艺为下,臣当以此,仰奉明诏。”徽宗皇帝首肯之,实崇寜四年也。到官改使湖南,是时蔡京所行事既不善,而官吏奉承过当,愈为民害,学校其一也。公撙节行之,禁其太甚,士子恃法自肆者必惩之。常曰:“韩魏公最善行新法者也,所至访人材、询利病、礼贤士、慎刺举。”
五年三月,例罢学事司,除通判成徳军,八月所罢司官仍旧。时令人多病,厌道途之劳,留居荆门。公以便养有请再章,上未报。诏诸道学事官举遗逸,公得永州布衣邓璋、王绘应诏。绘已老不愿行,公请命以一官,风劝学者。零陵县主簿李良辅方以赃被劾,乃逃窜诉于朝,称二人者党人范纯仁客,而邹浩所请托也。蔡京特改良辅官与在京差遣,命湖南宪司置狱推治,人皆为公胆落,帅臣曽孝广来唁公,退语人曰:“胡康侯当患难凝然不动,贤于人逺矣!”用例册致馈,公不受 。曽复书曰:“前此无不受者,当明载于籍,以彰清徳。”云蔡京以狱不成,罢宪使陈义夫,命移北路,迄无请托状直除公名,勒停。而曽及永守乐昭、厚别教官皆坐黜,五人者,非特无怨,而问劳不絶。公问舍求田于漳水之滨,治农桑,甘淡薄,服勤左右婉然愉色,得间则专意经史及百家之文,家人忘其贫而亲心适焉。
大观四年,良辅以他罪抵法,台臣毛注乃辨明前事,有复公官改正元断。
政和元年,张商英相除公提举成都府路学事,公以亲年寖高,旁无佽助叱驭,泝峡皆所甚难,即乞侍养,曰:“臣而留令无所逃诛,子若委亲亦将安用得请。”满二年未朝。参丁令人忧,公侍令人疾,食不尽器,衣不解带,居哀,毁营奉窀穸冐犯霜露,一事一物必躬必亲,荆楚风俗素陋,州里见公自致者如此,然后知以慎终送死为重,公粝食逾年不能胜衣,中大勉之,方乃少进滋味以慰中大之意。
服除,政和八年矣,余深相荐名士十人九人者已迁拜,公赴召至京师,卧疾,知旧交来劝勉,或称庙堂威怒以胁之公孙言而已,所访问惟医药,居百余日,逡巡谒告而归。 宣和元年,除提举江南东路学事,复召对,未受命。中大捐馆初,中大常欲公及时报国荣家,而令人又欲公保身崇徳,公承志以道,既不拂中大之严训,且不失令人之素心。及公赴阙,辞未获命也,中大手书促之归,无复曩时督责矣。中大感疾且一年,公奉事节适如一日,凡服饵禁戒,中大必听,既免䘮谓子弟曰:“吾奋迹寒乡,为亲而仕,今虽有禄万锺,将何所施?”遂致其事,筑室茔山旁,分置图籍,瞻省丘坟,翻阅古今,慕陶靖节为人。诵心远之章,望云倚杖,临水观鱼,淡然无外营,将终身焉。
宣和末,侍臣李弥大、吴敏、谭世绩合章荐公:“经学可用,齿髪未衰。”特落致仕除尚书屯田员外郎,公辞不起。靖康元年二月除太常少卿,公辞,再除起居郎,又辞,时女真乗虚直捣京师,为城下之盟,公移书大諌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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矣人以是知公通于春秋,虽畆坚卧固非素隐忘世者也,朝廷促㫖沓降,公幡然有复仕意。 六月至京师以疾在告,一日亭午,孝慈皇帝急召坐后殿,玉色虚伫劳问甚渥,公奏曰:“明君以务学为急,圣学以正心为要,心者事物之宗,正心者揆事宰物之权也,自王迹既熄微㫖载于易诗书春秋时,君虽或诵说而得其传者寡矣,窃意陛下在昔潜徳东宫,其于经籍所载帝王制世御俗之大畧,必有所避而不欲问,官属之司劝讲者必有所隐而未及陈,今正位宸极,代天理物,则于古训不可不考,若夫分章析句, 牵制文义,无益心术,者非帝王之学也,愿慎择名儒,明于治国平天下之本,者虚懐访问以深发独智,则天下之幸。臣又闻为天下国家者 ,必有一定不可易之计谋议,既定君,臣固守,虽浮言异说,沮毁动揺而初计不移,故有志必成治,功可立。陛下南面朝天下,越半年矣,而绩效未见,纪纲尚紊,风俗益衰,施置乖方,举动烦扰,大臣争竞, 而朋党之患,萌百执窥观而浸润之奸,作用人失当,而名器愈轻出,令数更而士民不信,若不扫除旧迹,乗势更张,窃恐奸雄不忌,敌人肆行,大势一倾不可复正。上世帝王询事考言,以图成绩,愿咨访大臣,何以修政事、御外侮,令各展尽底藴,画一进呈宣示台谏,如有不合者,使随事疏驳,若大臣议诎则参用 台谏之言若疏驳不当 则专守大臣之䇿,仍集百执议于朝堂,众谋佥同然后断自宸颁之,中外以次施行,敢有动摇必罚无赦,庶几新政有经,民听不惑,可冀中兴之效。”渊圣颔之,良久问曰:“卿学何所师承?”对曰:“ 孤陋寡闻,莫逃明鉴。”渊圣曰:“比留词掖一员相待,已令召卿试矣。”公对曰:“臣壮年守官湖湘得足疾,颓心荣进,亦已乞身,今日扶惫趋阙,者贪慕圣徳,愿瞻天表一伸其志而已,于侍立之职且不敢当,况敢闻异恩。”语未毕日昃暑甚,龙衮汗洽,公遂退。而具奏,盖自七月七日,亲奉玉音,被受堂札,四上辞免,渊圣数予寛,告时门下侍郎耿南仲倚攀附之,旧凡于已不同者即指为朋党,见公论奏,愠曰:“中兴如此而以为绩效,未见是谤圣徳也。”乃言胡某意窥经筵不宜召试,渊圣不答,及公屡辞,南仲又曰:“胡某不臣。” 渊圣问其迹,南仲曰:“徃者不事上皇,今又不事陛下。”渊圣曰:“渠为疾而辞耳,非有向背也。”遇臣僚登对者,徃徃问其识胡某否,中丞许翰对曰:“臣虽未识,然闻其名久矣,自蔡京得政,士大夫无不入其笼络,超然远迹不为所污,如胡某者有几!” 渊圣嗟异,遣中书舎人, 晁说之至公所居,具宣徳意令勉受命,且曰:“他日必欲去即不强留。”时已九月初矣。公既趋试复上章乞外有㫖,除中书舍人赐三品服,南仲讽司谏李擢侍御史胡舜陟论,公稽迟君命,傲慢不恭,宜从黜削,以儆在位。疏奏不下,公乃就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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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绍兴五年二月,除徽猷阁待制知永州,公辞,以摈斥三载未能寡过不敢当次对之除,不习吏事,年衰病剧不能胜共理之寄,诏曰;“胡某经筵旧臣,引疾辞郡,重悯劳之可特从其请,差提举江州太平观,令纂修所著春秋传,候书成进入,以副朕崇儒重道之意,仍给吏史笔札,委疾速投进。”公尝谓宫观之设,本以养老优贤,非因辞职不欲请,非获谴不欲受也,及此除乃谢曰;“谨修有用之文,少报无功之禄。”即自为工程再加订正,然后缮写,奏御凡十余万言,上屡对近臣称道;谓深得圣人之意,非诸儒所及也。除提举万寿观兼侍读,委潭州守臣以礼津遣金书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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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知永州,公辞。 复除提举江州太平观,久之诸言者皆罪斥,除公宝文阁直学士,赐银绢三百疋两,公辞,诏曰:“朕悯邪说之诬,民惧斯文之坠地,肆求鸿硕,爰命纂修,卿发心要之未,传洞见天人之阃奥,明圣师之独断,大陈治乱之权衡,俾给札于上方,旋观书于乙夜,徃承朕意,勿复固辞。”公常念故乡宗族贫不能自给,逮受此赐即付犹子宪,买田于先庐傍,岁时修祀曽高丘垄,施及亲属以疎戚为差,方公之奉诏纂修也, 虽寒暑不少懈,毕精竭虑,殆忘寝食,疾遂日増,至是上章谢事。
以绍兴八年四月十三日殁于书堂,正寝享年六十有五,遗表上闻,诏赠四官,赙银绢二百疋两,公积阶至朝奉郎。靖康登极覃恩,转朝散郎,致仕转朝请郎至是赠左朝议大夫,继又降诏旨云:“胡某春秋,义着一王之大法,方欲召用,遽闻沦亡,特赐银绢三百疋两,令本路转运司应副葬事,仍赐田十顷以抚其孤,他人不得援例。”公卿大夫士莫不为时嗟,悼形于文词以祭公而挽其葬,惜公迄不大用佐天子成拨乱反正之功也。 公见善必为,为必要其成,知恶必去,去必除其根,强学力行,以圣人为标的。初登科,同年燕集微有酒,自是终身饮不过量,尝好奕,令人曰:“得一第事业竟耶!” 遂终身不奕,为太学官,同僚为谋买妾,既卜姓矣,叹曰:“吾亲待养千里之外,何以是为。”亦终身不复买也。奉使湘中,日出按属部过衡山下,爱其雄秀,欲登览,已戒行矣,俄而止曰:“非职事所在也,它日二亲欲逰亦以是。”告中大及令人,喜曰:“尔周慎如此,吾复何忧晚岁。”居山下五年竟亦不出。
平生不乐近城市,寓居必深静之,所逢佳树清流,輙扶笻拂石徘徊而后去,风度凝远萧然尘表,视天下万物无一足以婴其心,者言必有教,动必有法,燕居独处,未尝有怠容慢色,尤谨于细行麟经之论语,孟易、诗书、中庸、资治通鉴,周而复始至老孜孜常不自足。
每子弟定省必问其习业,合意则曰:“士当志于圣人,勿临深以为高。”不则嚬蹙曰:“流光可惜,无为小人之归戚,属后生艰难穷阨。”但勉以进修,使动心忍性不为濡沫之惠。士子问学,公教之大抵以立志为先,以忠信为本,以致知为穷理之门,以主敬为持养之道。开端引示必当其才,训厉救药必中其病,每诵曽子之言,曰:“君子爱人以徳,细人爱人以姑息。”故未尝以辞色假人,近世士风奔竞,惟事干谒,公在琐闱虽抱羸疾接纳无倦,随其品歴,访以四方利病,于容貌颜色辞气间,消人贪鄙有欲启口请托者,必忘言而去。
壮年尝观释氏书,亦接禅客谈话,后遂屏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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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精识强记无所不知,而与人谈论气和词简,若中无所有者,故未尝失色于人,亦未尝失言于人,仕止久速由道据义行心之所安其欲出也,非由劝勉其欲去也不可挽留,朱震被召,问出处之宜,公曰;“子发学易二十年至有成说则此事当素定矣,世间惟讲学论政则当切切询究,若夫行已大致去就语黙之,几如人饮食其饥饱寒温必自斟酌,不可决诸人亦非人所能决也,某之出处自崇宁以来皆内断于心,虽定夫显道,诸丈人行亦不以此谋之,而后亦少悔,浮世利名真如蠛蠓过前,何足道哉!”定夫㳺公酢显道,谢公良佐也,与杨公中立皆程门高弟。公之使湖北也,杨尚为府教授,谢为应城宰,公质疑访道,礼之甚恭,来见而去必端笏正立目送,之僚属惊异,吏民耸观,邹公浩闻之叹曰:“将军北面帅师降敌,此事人间久寂寂。”谢公尝语朱震曰:“胡康侯正如大冬严雪百草萎死而松栢挺然独秀者也。”从逰三君子之外,则河清刘奕君曼、开封向子韶和卿、赣上曽开天㳺、荆南唐恕处厚及朱震子发情义最笃者也。又尝曰:“四海神交,惟君曼一人。”且称其有相业云。
平居尚论古人,自两汉而下则以诸葛武侯为首,于本朝卿相则以李文靖、韩忠献为冠,言必称之。
毎语学者曰:“学,以能变化气质为功。”公性本刚急,及其老也气宇冲澹,容貌雍穆,若无喜怒,者即知和,乐而有毅,然不可犯之。象望之严威而薫然可亲,年寖高矣加以疾病,而谨礼无异平时,每岁酿酒一斛备家庙荐享,造曲蘖、治秫米、洁器用、节齐量无不躬视,于其祭也,沐浴盛服率子孙诸妇各执其事,方享则敬,已祭必哀,济济促促,如祖考之临之也。礼成,置酒五行,分胙内外,虽乱离迁次,衣食或不给,而奉先未尝阙,由少至老,食不过兼味。疾病中值岁大旱,所居岑寂膳羞,不可致子弟或请稍近城郭便药饵,公曰:“死生有命,岂以口体移不赀之躯哉。”
躬耕漳滨二十余年,所仰以卒岁,者一旦废于盗冦,闻之容色无变,若未尝勤力其中也,惟问丘坟,则然流涕。虽转徙屡空,取舎一介必度于义,饥不可得而食,寒不可得而衣。自登第逮休致凡四十年,在官实历不登六载。虽数以罪去,其爱君之心远而逾笃,每被召即置家事不问,或通夕不寐,志在康济艰难,见中原陷没,百姓涂炭,若疾痛之切于身也。然宦情如寄,道有不合色斯举矣,侯无可诸。孙冲良有祖风言必称二程先生,他无所许可,后至漳濵,瞷公言行,日月淹久,不觉叹服语同志曰:“某以为志在天下,视不义富贵真如浮云者二先生,而已不意复有斯人也!”
常服澣濯纫补或至二三十年岁不必随有所増制,远适亦以自从,谓子弟曰:“不使汝等有仓卒不办之忧。”年既六十,即命造束身椑,自授尺寸,岁一漆之。得疾不能阅书,命子宏取《春秋》说诵于前,间一觧頥而笑。时结庐犹未成,独戒宏曰:“当速营家庙,若祭于寝,非礼也。”二弟问疾,泣而抚之。至于诸子则正容曰:“事兄友弟,遂不复语,泊然委顺,敛以深衣,不用浮屠,氏皆治命也。”
初娶李氏、继室王氏皆赠令人。子三人,长寅,左奉议郎试尚书礼部侍郎兼侍讲;次宁,右承务郎行尚书祠部员外郎,季宏,右承务郎。女申,适迪功郎监潭州南岳庙向沈, 其父即和卿也。孙大原,右承务郎。公没五年之后始生大经、大常、大本、大壮、大时。
公少时,有作为文章立名后世之意,其后笃志于天人性命之学,乃不复作,故召试辞免之奏曰:“少习艺文不称语妙,晚捐华藻纔取理明,既觉昨非,更无余习。”文集十五巻,皆不得已而应,者靡丽无益一语不及。每患史传浩博,学者不知统要,而司马公编年通鉴,正书叙述太详,目録首尾不备,晚年着举要历八十巻,将以趋详畧之中矣,然尚有重复及遗缺,者意司马公方事笔削,入秉钧轴,寻薨于位,不得为成书也,遂畧用春秋条例就三书,修成一百巻名曰《资治通鉴举要补遗》自为之序,以广司马公“愿忠君父、稽古图治”之意。
诸孤以其年九月一日葬于潭州湘潭县龙穴山,令人王氏祔焉。从臣建言:“公当蔡氏专权,弃官不仕归养膝下,左右无违;靖康绍兴,出入禁闼,正义直指,风节凛然;方春秋大禁之时,慨然忧世,心无二虑,穷源阐奥学,遂显行其功,不在先儒之下。昔人有一节可称,犹褒之以谥,列诸史传,况如某孝于亲,忠于君,好学不倦,身死而言立,可不饰其终乎。”诏下礼官议,礼部太常官合议曰:“谨按谥法 道徳博文曰‘文’,纯行不差曰‘定’,请谥为文定。”制曰:“朕悯士大夫高爵禄而下礼义,尚权势而薄亷耻,祸败之衅职此之由,惟予近臣守死善道,服仁体义,老而不衰,生多显名没有遗美,顾此褒恤,岂限彛章。具官某以名世杰出之才,探千载不传之学,穷春秋奥,续前圣微言,旁贯诸经,网罗百氏,优餍饫久自得之,不可以势利回,不可以威武屈,近代以来数人而已,是用致尊名之义,广崇徳之风以训后人,以明吾志,凡尔有学尚克继之,可赐谥曰文定,盖非常格也。” 绍兴十有九年,郊恩赠左大中大夫。
惟公道学溥博,浑深不可涯涘,追究平生言行,反复订正,凡十有五年粗能成章,以备太史氏采择,且求志于有道立言之君子传诸永世。谨状。
来源:集部/别集类/南宋建炎至德佑/斐然集/卷二十五
[ 此贴被胡铁华在2007-12-04 23:18重新编辑 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