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苏北平原上,有这样一个村庄:沭阳小胡庄。它背临六塘河,在绿荫碧水的环抱中,和其他所有村落一样,恬静怡然,然而在小胡庄的历史里,却有着惊雷般的激荡。
小胡庄原是清朝翰林侍读胡简敬的佃庄。当年胡简敬因为“东南沙”事件丢官罢职,贬罚千里之外,这里也是祸事的根源之一。所以,一个原本普通的村庄一下子为人所瞩目,只是在谈资中多了几分哀叹,几缕怅然。对胡氏族人来说,这是心中一个怎么也解不开的结。抗战期间,中共淮海区党委和淮海军分区曾一度迁到此处。刘少奇、陈毅、张爱萍、李一氓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均在此工作过。从此,小胡庄承载起历史的一页,但它依然如六塘河一样平静无语。
带着一颗挚诚的心,我走进小胡庄这块神奇的土地,为的是寻找先哲曾经留下的点点滴滴和一种精神的延续。
小胡庄在沭阳县周集镇西侧,离公路约有3公里。昔日的泥泞小道已经铺筑为水泥路。村内鸡犬相闻,炊烟袅袅。踏在这条先烈曾经走过的小路,仿佛走进了一段峥嵘岁月的史页之中。
就是这条路,当年化名为胡服的刘少奇不知走过多少次,但那时大多是夜间来往,为的是躲避敌人的追踪。一个村民大爷饶有兴致地对我讲起了刘少奇的一段轶事。一个冬日,刘少奇在前往小胡庄的道路上与敌人相遇,万分危急之时,一位在村间耕田的农民,将自己的破棉袄脱下给他穿上,并让刘少奇在前面拉犁,才使之化险为夷。我想类似这样的故事一定还有很多,在那非常时期,群众的心是热的,革命志士的到来,使大家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缕曙光。为光明,为自由,还有什么不能舍却呢?
一代伟人与一个村庄结下不解之缘,更与这里的人民结下深情厚谊。直至今天,大家仍能讲述出刘少奇为村民赠送银元的故事,一个残疾人逢人就讲刘少奇从北京给他寄来双拐……即便是在那十年非常时期,大家仍把那份浓浓的感情埋藏在心底,与伟人的命运一同承受着煎熬。
据记载,小胡庄曾保存着刘少奇同志留下的一桌一椅,我却遍寻不着。虽然有些遗憾,但是我却为有着这样的村庄而感到自豪,因为我知道,那些革命的遗存早已装在群众的心中了。
在小胡庄腹处,有一片竹林。据村民讲,这片竹林是刘少奇当年亲手所植,文革期间,竹林虽然被毁,但是大家却细心地将竹根埋藏,今天才得以重发新枝。阳光如梭,从浓密竹叶间洒下斑驳的光影,我极力地想在阳光下辩认过往历史里的足迹,但却很费力。将视线移于那条小径,风吹影动之中,似有一个人微笑着走来……
定睛处,却只有一缕阳光托着恬静的村落。
(吕述谡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