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帖:寄蔡登
向得会聚,深副愚望。葢天下可乐可悦之事,无过于此者。更望致谨于燕闲独处,益致博约之功,幸甚。居仁会丘时雍,渠深。恨未得与从善相会。丘公爱士出于中心之诚,如再至郡,宜一访之。
奉宪副张希仁
禫制已终,不审出处若何。大抵仕以行道,乃为出处之正。若禄仕则有时而然,非常理也。继 嗣事,量髙明自有裁制。古人,道修于身,乃行于家;道行于家,乃行于国。故关雎为正家之本,墙茨为败国之原。唐髙宗、玄宗《实録》望一详观。居仁于去年丧 妻,家无内主,儿女无依,故不敢逺出。而趋拜之愿,莫能遂也。陈公甫闻去冬到先生家,不知讲贯如何,大概此兄学太髙虚超脱,于正学有害。先生察之否。
寄张廷祥(六)
居仁欲修《春秋集传》,此志已久。惜学力未至,不敢下笔。夫《春秋》,仲尼用意最深者。 当时羣圣制作已备,然皆当代事。圣人固已述之,为后世法。若《春秋》,则乱世之事,圣人是其所当是,非其所当非,裁酌损益,为百王之中制,万世之程凖。先 儒发明宗旨虽多,惟程子以为经世之大典,乃约而尽。诸儒之传,亦惟程子发明精切有力。如胡传虽议论发越,然义理切当不及程传多矣,况未免有张大穿凿之病 乎?居仁欲取程传为正,旁取诸儒之言以附翼之,仿诗经集传。先训文义叙事迹,然后用胡传,及先儒言之精切者,以发明圣人之意,要使王道灿然可举而行也。先 儒谓圣人心事难知,圣人心事天理也;谓圣人行事难知,圣人行事王道也。理精道明,岂有不知《春秋》哉!愚以先知春秋,莫如孟子。后知《春秋》,莫如程子。 谨以愚见,质于髙明,幸勿靳教。
寄晏洧
幼年同学之士,或一别而再不相会。或虽会而相处不久,则此学之衰可知。今蒙书翰逺降,相 爱之厚,为何如哉。大抵为学之道,在于穷理修身。朋友之道,在于讲学辅仁。茍不务此,虽日相亲而无益也。夫古之人,遍交天下之士,以明其善,力师圣贤以凖 其归,岂可偏狭固滞守一善以自足乎。居仁自丙戌年丧父,戊子年丧母,至辛卯年得疾,纒绵八年方愈。故血气早衰,不能精进。今又丧妻,无一好况。但此道理无 处不在,虽居忧患,茍能存心察理,亦无非进学之地。今未能然,所以可愧也。不知老兄今日所进若何,又不知盍簮之期在何时。岁月骎骎,老将至矣。某昨因自思 迭遭忧患,或是天意欲作成我做个人,欲尽余年残日,付归学业以毕此生,不知吾兄肯同志相辅否。
奉张廷祥(七)
数奉书于左右,似乎烦渎。然以先生之贤,而不与言,则失人矣。又孰可与言乎?正学孰与倡 乎?邪说孰与熄乎?窃意圣道之大害有二,功利、异端也。功利之害人虽众,然皆中人也,其失易知,故其害亦浅。老佛所引陷者,皆中人以上之人,其才髙,其说 妙,非穷理精者,莫能窥其失。以二氏论之,佛氏之害尤大。老氏只是虚静无为,佛氏又做存养工夫,其精微髙大,善引诱人,又善驾驭人。故上者被其引化,中者 被其驱驾,下者被其诬诳,所以滔天之祸,尽归于佛氏。今其说已流传海内,士大夫宗之者甚多。先生用何以熄之乎?愚意,莫先自治躬率,学者去了许多好髙妙底 病痛。日将四书反复,熟究程朱之书,切已体察,使吾身心义理,有以洞贯大本,然后方能指其病而正之,此内修而外攘之道也。髙明以为如何?闻一峰先生,广大 刚健,无骄吝之私,乐与人为善,欲頼共扶此道,但不知他穷理工夫如何?所欲言者甚多,略述数端,具陈别纸,愿赐裁正。
上邑宰
窃闻天命之性,具于人心,浑然至善。其体则为仁义礼智之徳,其用则为恻隠羞恶辞让是非之 情,是皆本于自然,非有待于强为也。惟气质不齐,物欲或从而蔽之,是以有智愚贤不肖之分,过不及之弊,必頼圣人修道之教,然后得以明乎善,而复其性焉。夫 自唐虞建立司徒典乐之官三代庠序,学校之设,教养之道至矣。而周礼地官之职,又有考察徳行道艺之法,此其风俗之所以淳厚,贤才之所以众多也。迨夫周衰教 弛,孔子以圣徳无位,乃与颜曽之徒,自相授受,以传其道。又删述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