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帖:○辩
《辩疑》
朱子于诗经序说,或从或否,皆以诗之辞气意语文,义事类推求,又折衷以义理,有以真知其是,非真伪非,杜撰臆度,故有所从违也。马氏乃欲深护序说,强为辩论,何哉!至于以变风尽,止礼义,引左传为证,以删诗为缺疑,引论语为证,皆非也。序亦有言礼义废政刑失而变风变雅作,岂可信。其后序而不信,其前序乎。左氏浮夸作《春秋》传者,犹不尽取之,况诗传乎。或序者,先见左传。左氏先见序说,故相附会,皆不可知。况《春秋》之时,礼废乐坏所,谓诗亡然后《春秋》作。引此以证雅乐,误矣。删诗为缺疑,则疑者十九,信者什一,决无此理。惟朱子有言,去其重复,正其纷乱,善不足以为法,恶不足以为戒,亦刋而去之以从简约,示久远,斯得圣人删诗之意矣。
君者,所以为天下主,以养天下之民也,故必均田制井务农重谷,使民食足而生养,遂然后教化行,而风俗美。老泉蘓氏、水心叶氏、端临马氏皆以复井田为儒生空谈,愚恐其为万世生民之害也。盖其以辞章记诵考索为业,无圣王经济之学,而欲以事之成败,计量于俗吏之手,王政何时而可行乎?殊不知,圣王之兴,必修德立教以化成天下,举贤立政以分治庶事,将使朝廷,既正百官莫不正。百官既正,万民莫不正。分田制井,若指诸掌矣。夫德教不修,政刑不立,贤才不用,百职不举,则诚如所论也。三子之论,鄙陋无本,恐其说流传为后世害,不得不辩。
《程子春秋传序》曰,后王能知《春秋》之义,虽非禹汤尚可以法三代之治。先儒疑之,以为德非汤武,则无本矣。岂可以法三代之治乎?愚意程子之意主《春秋》而言。夫《春秋》难知,虽游夏之贤,尚不能与,惟颜子乃尝闻之,故能知《春秋》。虽非汤武,亦邻于汤武者矣。茍能真知《春秋》,则理明义精,经世之大法在我,复三代不难。非如王莽宋神宗欲假周制而行,实非所能也。然王莽以乱贼而不能,神宗以功利而不能。
北杏之会,世道之大变。周王不能号令中国,以时会而发禁。齐桓之兴,假仁义以图霸业,以平宋乱为义为会。北杏四国翕然宗之。自古以来,诸侯主会盟,桓公创之,故书齐侯以见其尊。列国书人以见其众,以为与齐桓而书,其爵误矣。
《春秋》辩疑问
正月之说,胡氏以为周虽以子月为岁,首仍称十一月,信乎?曰朱子尝辩之矣。今按周礼言正岁正月,则是分明改月矣。
自古传《春秋》者,惟程传义理最精。盖其学得孔孟之道,自然与圣人神会心契,故说得圣人行事出来。但其言笃厚简约,非深于玩味,不能识。胡文定才高议论发越,初学者多喜之,然其大意只是宗程子,其自说义理处多穿凿。如说元即仁也,仁人心也,体元者人主之职,调元者宰相之事。言虽英发,终非圣人书元年之本意,亦非易之本意,故不敢载其说。无不覆载者,王德之体,内中国而外四夷,王道之用,亦说不分晓。用即体之所发,岂有体是一般,用是一般殊。不知一理而分殊,分辩内外,使之各安其所,即所以覆载之也。体,也是如此。用,也是如此。
问,伐凡伯胡氏引周礼关尹候人等事不载,何也?曰,此是敌国来朝聘于我者,非过客也。
唐虞公天下而与贤三代,家天下而与子若?曰,王者以天下为一家而不私于一已,即一视同仁者也。若以为私家之家,则大害义理。帝王无二道,岂有尧舜公天下而禹汤文武不公天下乎。茍以天下为吾家私物,乃伯者功利之心曽,谓圣人有是心乎?孟子言天与贤则与贤。天与子则与子,此犹答万章之问。若论其至,只看道理合如何?曷甞更问天与不与耶?
或问,滕子来朝不从,胡传何也?曰,朝弑君之贼,不待贬而罪自见。朝桓之罪,止在其身不当,至其子孙,亦受贬也。惟程传义理极精妙,随事证极详,故兼取其说也。朱子曰,当时大国废典礼,务吞噬其罪,甚于滕,乃书公书侯乃独责不,能自存之小国乎?程子曰《春秋》经世之大法,一言而蔽之矣。
《春秋》无非明天理,正人心。
《春秋》因乱世之事,存致治之法,是于不善中,发明至善之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