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帖:练兵
建国必设险阻。本朝都汴,无山河之固,以甲兵为强。天下治安,数千万众,环而坐食,衣纨帛而忘甲冑,习工艺而疏弓马,安慵修而惮劳役,死者补以空名,亡者不销其籍,出戍者赂而不行,出征者将不加恤。进不得快战以立功,退不得温饱以保意。负罪亡命,遇赦自陈,即与洗涤。或竭力战斗,则将党受赏,而己不与。怨愤而叛,则招以官。此军政之所以坏也。革之之道,在人君深自刻励,优恤将士,与同甘苦,拔忠义、武勇之士,以为元帅,料简诸将之兵,汰其庸懦,申以阶级之法,考校诸将之众,明以分画之制,而增损修整之。见众不必更募,罢招刺,禁扳换,勤训习,其间必将有部分严饬士卒精练者,特加奖擢。出从征伐,惟才是用。无必官资,捕斩首级者,赏之以金帛;灭贼复地者,赏之以官爵,封之以国土。有犯令者,亲贵必诛,赏罚严明。此孙武子所以制胜于天下,诸葛公所以抗衡于中原者也。何桀贼之不灭,黠寇之不膺,中兴之无望乎!
【1 9 8】全宋文 卷四三八七胡宏〔五〕
定计
王者必定都,以系远近之心。汉祖据关中,光武据河内,先固形势之地,以立根本,然后亲帅三军,东征西战,身犯矢石,未尝一日安坐而守也。
今外有必报之仇,内有僭叛之寇,诚能扩天地之量,立致远之志,与士卒均劳苦,收俊杰而用之,激励诸将,自将而行,擒李成于淮南,缚张用于武昌,扫孔彦舟之徒,定湘中。诏张浚出师,与柴斌讨桑仲,复襄阳。如此,则军声大振。檄召江北诸镇,谁敢不至?待之以诚信,约之以法度,示之以赏罚,谁敢不从?是坐定大河之南,而得猛将精兵为吾前驱也。天子所至,劳来抚绥,礼用贤彦,蠲除暴政,河外之民困于兵戈,必兴发愤之心,相扇以归命。天子亲统六师,因而乘之,一战而天下定矣。此上计也。复襄阳之后,遴选重臣,一守建康,一守武昌,一守江陵,天子将虎旅,西入关,一以顺将士之情,一以资巴、蜀之饶。内修政事,外观时变,此中计也。使诸将力取江州,移军击灭彦舟之徒,自江之北,务崇宽贷,苟相维持,以待天命,此下计也。
知人
治天下之乱者,必以知人为本。汉高帝从天下之士入汉中,诸臣亡者以十数。及闻萧何亡,则大怒,诚知其英贤,不肯失之以资敌国也。魏武帝从中原之士起山东,叩门求进者众矣,及得荀彧,则大悦,诚知其英贤,任之可以谋敌国也。汉高将击魏豹,先问其将,言栢直,则知其不能当韩信;言项它,则知其不能当曹参;言冯敬,则知其不能当灌婴。其知彼己,如是之审且明,故灭群雄而定天下如指诸掌。魏武将御袁绍,有言田丰智者,则彧已知其犯上;有言审配忠者,则彧已知其无谋;有言颜良勇者,则彧已知其可一战擒也。其知彼己之如是审且明,故破敌国而据中原如指诸掌。
主上即位,虽当艰难之时,然涖天下,今五年矣。任用群臣,不为不众矣。任黄潜善、汪伯彦,但为巡幸、偷安之计,而无立国坚守之谋。以维扬屯兵数十万之众,当数千远来罢弊之金兵,势如泰山之压卵耳,而不战自溃,狼狈渡江,循致钱塘之变。用范宗尹,颓堕不振。且天下盗贼皆庸人倔起,志希财币,朝夕自快而已,岂有分裂山河之志哉?稍出禁旅,自足平殄,而建议割地,使为镇抚,是赏盗以教天下也。是以女真日横,盘据西北;盗贼益张,蹂践东南。百姓肝脑涂地,号呼上天而不能救,国势日蹙,民心日散,用人不当乃至此极,实存亡危急之秋也。
主上苟以至诚待物,以谦虚持己,收天下之耳目为己之耳目;收天下之谋策为己之谋策。遍用天下之英贤,则不患无汉高帝之明,萧何、荀彧之臣矣。庶几谋谟有定,政令有经,纪纲可正,而寇贼可灭,中兴可望矣。
罢监司
有土则有民,有民则有财。置守令,所以养民生财也。置漕司,所以平贵贱,通有无,使财货流丰也。有民则有事,有事则有争。置守令,所以治民息争也。置宪使,所以纠察奸欺,使刑狱明允也。
平时,监司、州郡已不肯同心国事,互相忌恶。自丧乱以来,州郡专以抗拒监司为能,监司专以陵挠州郡为事。为漕使者,不能平贵贱,通有无,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