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帖:【255】全宋文 卷五七三O张栻〔一O〕
答胡伯逢
明道先生曰:“上天之载,无声无臭,其体则谓之易,其理则谓之道,其用则谓之神,其命於人则谓之性。率性则谓之道,修道则谓之教。”又曰:“民受天地之中以生,天命之谓性也。“人之生也直”,意亦如此。”又曰:“孟子曰“仁也者,人也”。合而言之,道也,《中庸》所谓率性之谓道是也。”详此两说,则是《中庸》首两句明道便属人说矣。而伊川先生乃曰:“天命之谓性,率性之谓道者,天降是於下,万物流形,各正性命者,是所谓性也;各正性命而不失,是所谓道也。”此亦通人物而言。循性者,马则为马之性,又不做牛之性。〔云云〕。所谓率性也。修道之谓教,此则专在人事。伊川之说,则自首两句已兼人物而言之矣。吕、游、杨之说则同乎明道,侯子之说则同乎伊川,二先生之说所以不同者,如何?
某窃详所录明道先生之说,盖明性之存乎人者也;伊川先生之说,盖明性之统体无乎不在也。天命之谓性者,大哉乾元,人与物所资始也;率性之谓道者,在人为人之性,在物为物之性,各正性命而不失,所谓道也。盖物之气禀虽有偏,而性之本体则无偏也。观天下之物,就其形气中,其生理何尝有一毫不足者乎?此性之无乎不在也。惟人禀得其秀,故其心为最灵而能推之,此所以为人之性,而异乎庶物者也。若元不丧失,率性而行,不假修为,便是圣人。故惟天下之至诚能尽其性,而人之性、物之性亦无不尽。惟其有所丧失,则不能循其性,故有修道之教焉,所以复其性之全也。明道於人身上指出,要人就己体認耳,然亦岂遂谓物无天命乎?伊川发明其说『一』,统体可谓完备矣。〔侯子解释兼人物而言者为明道说,恐此亦必有据〕。或曰天命独人有之,而物不与焉。为是说者,但知万物气禀之有偏,而不知天性之初无偏也;知太极之有一,而不知物物各具太极也。故道与器离析,而天地万物不相管属,有害於仁之体矣,谓之识太极可乎?不可不察也。〔伊川不独解“天命之谓性”一章有此意,《遗书》中如此说处极多,如就“万物皆备於我” 处亦然,幸详考而深思之〕。不区所见,未知然否?且辞不逮意,惟高明察之。
曰:“心有知觉之谓仁,此上蔡谢子之言也。此言固有病。”切谓心有知觉谓之仁,此一语是谢先生传道端的之语,以提省学者也,恐不可谓有病。夫知觉亦有深浅,常人莫不知寒识煖,知饥识鲍,若認此知觉为极至,则岂特有病而已?伊川亦曰:“觉不可以训仁”意亦犹是,恐人专守着一个觉字耳。若夫谢子之意自有精神,若得其精神,则天地之用即我之用也,何病之有?
谢上蔡之言,固是要指其发见以省学者,然便断杀知觉为仁,故切以为未免有病。伊川先生所谓觉不可训仁者,正谓仁者必觉,而觉不可以训仁。侯子师圣亦尝及此矣。若夫今之学者嚣嚣然自以为我知之者,只是弄精魂耳,乌能进乎实地哉。此又上蔡之罪人也。
又曰:“以觉言仁,固不若爱之切”,此亦似迁就之说。切谓以爱言仁,不若觉之为近也。就爱人上穷究仁之所以爱,宜莫亲切於此,所谓知觉者亦在其中矣。
“大公之理得,则天地之心即己之心”,此语善矣,而其下语云“万物之体即己之体”,却似未识仁。大公之理四字亦恐未亲切。
万物之体即我之体,立言者之意,乃是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为一体,認得为己,何所不至之意。大之理四字也要人看。
解《尽心》首章云:“理之自然谓之天,具於人为性,主於性为心。”又於“人之所不学而能者,其良能也”,解云:“天命为性,循性曰道,而主於身为心。”何故言性、心有不同?且“主於身”者似专指躯殻之内言之,“主於性”者似性外有主矣,恐立言未莹也。
主宰处便是心,故有主於性、主於身之言。然两处语亦当莹之,归於一也。
又曰:“若夫为不善,则是物诱於外,而血气随之,性无是也。”然则所谓不善者,是惟之所不为也。夫论性不及气则不备,而谓不善者,是血气而非性,可乎?且谓性所不为,夫谁为之?
性无不善。谓性有不善者,诬天者也。夫水搏而跃之可使过顙,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