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帖:【255】全宋文 卷五七三二张栻〔一二〕
答胡季随〔二〕
一日克己复礼,天下归仁。盖是积累工夫到处,非谓只勇猛便能如此,如释氏一闻一超之说也。
如云尚何序之循',又何必待於自迩自卑而後有进?此等语意,全不是学者气象,切宜戒之。所谓循序者,'自洒扫应对进退而往皆序也,'由近以及远,自粗以至精,学之方也。如适千里者,虽步步踏实',亦须循次而进。今欲阔步一蹴而至,'有是理哉?自欺自误而已。前日谓一气之运不齐,故事在天下,'不容无善恶之异云者,'论气故不容集善恶之异,'且须将《程子遗书》详考精思,未可易而言也。
人人固有秉彝『一』。若不栽培涵泳,'如何会有得?古人教人自洒扫应对进退礼乐射御之类,皆是栽培涵泳之意『二』。若不下工,'坐待有得而後存养,是枵腹不食而求饱也。
《葵轩语解》其旧来所解不满意『三』。自去冬来,再以己见下笔,今方七篇。
《洙泗言仁》寄一本去,有可见告者,不惜疏示。《南轩集》卷三二。
『一』有:原无,据宋本、四庳本、缪本补。
『二』意:原作“类”据宋本改。
『三』“葵轩语解”以下二则原无',据宋本补。按:此二则又见宋本《答陈平甫》〔本书卷五七三一〕,当为重出。
【255】全宋文 卷五七三四张栻〔一四〕
《知言》,五峰胡先生之所著也。先生諱宏,字仁仲,文定公之季子也。自幼志於大道,嘗見楊中立先生於京師,又從侯师圣先生於荆门,而卒传文定公之學。优悠南山之下餘二十年。玩心神明,不舍晝夜,力行所知,親切至到,析太極精微之蘊,窮皇王制作之端,综事物于一源『一』,貫古今於一息,指人欲之偏以見天理之全,即形而下者而發無聲無臭之妙。使學者驗端倪之不远,而造高深之無極。體用該備,可舉而行。晚歲嘗被召旨,不幸寢疾,不克造朝而卒。
是书乃其平日之所自著。其言约,其義精,诚道學之樞要,制治之蓍龜也。然先生之意,每自以為未足,逮其疾革,猶時有所更定,蓋未及脱稿而已啟手足矣。
或問於栻曰:“《論語》一書,未嘗明言性,而子思《中庸》,獨於首章一言之。至於孟子,始道性善。然其為說則已簡矣。今先生是書於論性特詳焉,無乃與聖賢之意異乎?某應之曰:无以異也。夫子雖未嘗指言性,而子貢盖嘗識之,曰:“夫子之文章,可得而聞也,夫子之言性與天道,不可得而聞也”。是豈真不可得而聞哉?蓋夫子之文章無非性與天道之流行也。至孟子之時,如楊朱、墨翟、告子之徒,異說并興。孟子懼學者之惑而莫知所止也,於是指示大本而極言之,蓋有不得已焉耳矣。又况今之異端直自以為識心見性『二』?其說诪張雄誕,又非當時之比,故高明之士往往樂聞而喜趨之。一溺其間,則喪其本心,萬事隳弛。毫厘之差,霄壤之謬。其禍蓋有不可勝言者。先生於此又烏得而忘言哉『三』!故其言有曰:“誠成天下之性,性立天下之有,情效天下之動。”而必繼之曰:“心妙性情之德。”又曰:“誠者,命之道乎;中者,性之道乎;仁者,心之道乎。”而必繼之曰:“惟仁者為能盡性至命。”
學者誠能因其言而精察於視聽言動之間,卓然如夫心之所以為妙,則性命之理盖可默識。而先生之意所以不異於古人者,亦可得而言矣。若乃不得其意而徒誦其言,不知求仁而坐談性命,則几何其不流於異端之歸乎!
某頃獲登門,道義之誨,浃洽於中,自惟不敏,有負夙知,輒序遗书,貽於同志。不韪之罪,所不得而辭焉。 門人广汉张栻『四』《南轩集》卷一五。又见《胡子知言》卷首,《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》卷一五七。
『一』事物:粤雅堂丛书本《胡子知言•序》作“事理”於义为长。
『二』况:原作“说”, 据右引改。自:缪本作“目”。
『三』於:原作“如”,据右引改。
『四』“门人”句原无,据右引补
【255】全宋文 卷五七三四张栻〔一四〕
五峰集序 淳熙三年正月
五峰胡先生遗书有《知言》一编,某既序而传之同志矣。近岁先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