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1 8 9】全宋文 卷四一七六 胡 寅(二四)
跋劉殿院帖
自新法禍民,天下塗炭,獨謀殺人者蒙首免之惠,至於令人習知夫按問欲舉之便也,其不忌之寖酷矣。方王氏秉國之時,闔辟雷風,動搖山嶽,抗議而變之固難。睹禍敗之後,追賞盡言,而於弊法則未之有改,豈特首免一事而已哉!此公卿大夫之恥也。寄語公嗣孫,骎骎萬世用。尚克勉之。《斐然集》卷二八。
跋唐質肅公詩卷
質肅公父子以忠直為宋名臣,天下知之,不待赞譽也。尝聞道鄉鄒公語先君子曰:「子方送行詩,惟王介甫為最。獨記其一聯雲:『薄俗易高名已重,壯圖難就學須強。』謂不止於歎詠而已。」二公名節始終俱美,而介甫當權,麵斥質肅公,使發憤而薨。竄逐諫院,使流落至死。介甫之學非不強也,其行事乃爾,果孔、孟之學耶?今《臨川集》中此詩不存。然言不可以人廢,故書以附詩刻之末。抑以見公於語言者未必能踐,而重厚簡默之人,其所立必有大過人者。如質肅公父子,是可師也。《斐然集》卷二八。
跋陳諫議書杜少陵哀江頭詩
諫議陳公所書,公外親臨江蕭君建功得而藏之,雲公之絕筆也。公學行文章皆居第一流,而尤顯白聳動於天下後世者,則以知蔡京奸慝禍國於未用之前也。此書信其絕筆,是乃憂思至痛之情。言不見用,身且竄逐,視國家將危而無可奈何。後之覽者,猶欲慟哭流涕,而况其身親之者乎!嗚呼!悲夫!《斐然集》卷二八。
跋畢文簡與寇忠愍帖
古者人君將有事於四方,必使知者慮,義者行,仁者守。澶洲之功,用此道也。夫應事於倉卒者,其難有甚於耳聞目見、切身經慮之熟也。文簡諸公文昭武烈,乃當晏粲右文之旦,伏觀此帖,詞平意和,不見淩遽。非有大過人者,必不能成天下之大事也。遐想其人,願為之執鞭而不可得。《斐然集》卷二八。
題畢西台墓誌後
西台公與師垣恭氏為布衣交,有同年之好。蔡既擅國,亟欲引公助己,公謝絕之,遂坐黨入籍。後又數寄聲通殷勤,公終不荅。以此坎壈,竟不得試。彼富貴熏天,忽與草木俱腐,而公德名義爵,皭然不緇。得喪榮辱,果安在哉?予晚生不及識,然高山仰止,心誠好之。與其子季我遊,獲見銘文,伏讀三歎,因書其後。《斐然集》卷二八。又见《永乐大典》卷二〇二〇五
跋楊龜山、李丞相送鄧成材詩卷
君臣之義與節義之辨,在今日尤所當謹者。成材為盱江幕,金人檄至,守以城降,成材爭之不可,乃棄官歸。成材為小官,所守已若是。是宜先覺名臣深嗟而重賞之,行且為世用矣,願卒此誌。昔在仁祖時,朝臣送唐子方詩,皆譽其直諫之美。王介甫詩獨曰:「薄俗易高名已重,壯圖難就學須強。」識者以為得古人相勸勉之意。予於成材亦雲。《斐然集》卷二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