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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全宋文》----胡氏相关文选    胡志盛整理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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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看该作者 460 发表于: 2014-04-02

师严,然后道尊,贵贱一也。孟子于齐王,有师道焉,未闻有官守言责也。夫官守于一职,言责于一事,职修事行,则有功而受赏;出守忘责,则有过而受罚。可程可督,受之于君者,臣也。君所未知,而己发之;君所未有,而己与之,提携其善,增益其能,以陶冶君心,君反受命焉者,师也。孰敢官之而责以言哉?故齐王于孟子,君不能致,去不能止,而蚳灶之徒不敢拟议者,以孟子有师德而师道固然也。司马子曰:"愚恐后世挟其有以骄君,无所事而贪禄位者,皆援以自况。"是不识孟氏心,而未知所以为师耳。
噫!自秦、汉以来,师傅道绝,朝廷乏仪,大抵皆袭嬴氏尊君抑臣之故,无三代之遗风久矣。司马子习于世俗,溺于近闻,譬之安于培塿者,骤窥泰山,乌得不惊且疑乎?

【1 9 8】全宋文   卷四三九○  胡    宏〔八〕
伐燕
沈同之问燕事,孟子之对,私论其理也。齐人伐燕,正行其事,行之是也。而齐人行之非矣。司马子疑之,必将使孟子言燕不可伐,然后为是乎?夫燕有可伐之道,惧诸侯伐之,遂言其不可,是弃理而尚术也。夫弃理而尚术,乃战国纵横之事也,而谓君子为之耶?且齐欲伐燕,议不起于沈同,必其既伐也,或者疑之,以问孟子。孟子曰:"彼然而伐之也。"则伐燕之举,孟子初不知之矣。及燕败齐胜,齐人来问,所以告之者甚明。齐人不用,吾将谏乎?非所宜言,旅臣犯分而言,于义何居?未能救燕人之系累,而己已颠沛矣。亦君子所不为也。


《易》有太极,是生两仪。故天地之间,物必有对,感则必应,出则必反,不易之理也。是以禹、汤保天下,而天下归之;桀、纣虐天下,而天下弃之。周室道衰,诸侯睥睨天子,大夫僭夺诸侯。当时君臣以权术相驭,以职势相使,因隙而起,乘间相图者,皆是也。盖君感之以此,则臣应之必以此;君所出者如是,则臣之反者必如是。孟子知此理,故告于齐王曰: "君之视臣如犬马,则臣视君如寇仇矣。"欲其有感于斯,而更待臣下以礼也。而司马子以为非忠厚之道。则凡忠于君,陈政令之不便,而言民有怨离者,虽指为叛逆可矣。


孔子于周,自平王东迁,等之于诸侯。圣人何容心哉?载其实也。故《黍离》降为国风,而《春秋》作矣。《春秋》,天子之事也。人曷尝务于尊周乎?区区务以尊周为事者,五霸之虚名耳。孟子所以劝时君者,实行王政也。自春秋时,周室微弱,诸侯强大,互相讥议『七』,臣弑君,子弑父,周天子不能禁御。沦夷至于战国,天下横溃,人欲肆而天理灭矣。使天下诸侯有能知孟子之言,遏人欲,明天理于天下者,是《春秋》之法行也。岂与圣人异乎?且天生民而立之君,使司牧之,非为一人也。故汤、武虽圣,必征伐然后定。而天下与之,后世圣人与之。况周室微弱,威令不能行于家人,天命已去矣。而司马子犹欲尊焉,昧于时变,岂非腐儒之论哉?


贵戚之卿,君之辅也,宗庙社稷之卫也。君不可辅,则宗庙有绝食之忧,社稷有变置之虞。乃若异姓之卿,则去矣。而吾仕不可委,亲不可离,国有危难,咎将谁归?与其灭亡,俱为累囚,覆及宗庙,孰若废昏立明,以保国家乎?是道也,虽异姓之卿,予顾托之重,亦有行之者矣。故伊尹放太甲,使太甲终不类,则别立君必矣。后世霍光废昌邑,立孝宣,天下服之,人至于今称焉。而况贵戚之卿耶?孟子之言可谓正而不苟矣。司马子疑后世有援是言行簒夺者。夫子哙行礼让以起乱,王莽擅居摄以簒汉。彼尧、舜、周公,何罪哉?得其人,则放伐可为;非其人,则以义济奸,亦何所不至?孰能禁之乎!君子知正言其义而已矣。


子思子曰:"君子知风之自。"夫学之本一有亏而未纯,则其流必有偏而不起之处。君子欲窒其起弊之原,以开示学者,是以历举数圣之行,剖析其义,而归诸中焉。夫孔子,圣之时者也,兼天下之善。伯夷,圣之清者也,兼天下之清。柳下惠,圣之和者也,兼天下之和。使二子者所为易其行,则必跋前疐后,疑其所之而有所不通矣。乃若孔子,则左右周旋,无施不安。此孟子所以舍伯夷、柳下惠,而必愿为孔子者也。司马子历取孔子之行,以二子之行事参配之,其无不合,固宜矣。曾不知各以二子之行,反复质诸孔子,则卫南子之见,公山弗扰之召,伯夷必有所甚耻;膰肉之行,女乐之去,展禽必有所不忍矣。而谓二子之行,孔子如之,是弃己之全,为人之偏也。岂不失孟氏逢源之旨哉?《五峰集》卷五。
『一』光大:原作‘先天’据陆抄本改。
『二』感:原作‘盛’,据右引改c
『三』及:原作‘足’,据右引改。
『四』无:据司马光《疑孟》原文,似当作‘为’(去声)。
『五』要知:疑当作‘安知’ 复:陆抄本作‘後’
『六』君:原作‘官’据陆抄本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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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看该作者 461 发表于: 2014-04-02
【1 9 8】全宋文   卷四三九○  胡    宏〔八〕
邵州学记
延平陈公正同,天资忠信,克世其家。作守于邵,小心恭畏,布诏行令,以明伦为先务。叹郡庠庳下『一』,亵于嚣尘,考按厥始,乃元符中因皇华馆之旧也。公曰:"嘻!此岂尊师重道之礼,其何以明施天子徳政乎?"士子合词曰:"神霄废宫,地势高明,栋宇宏丽,今为戒坛寺。其徒二三人,坐视废颓,而加之拆毁。请更以奉先圣。"公大悦,从之。咸以劝,以金谷给力役,民不知而学宇一新。既告成蒇事,移书某曰:"子为我记之。"某以朴学无文辞,不获命,敢援《春秋》不书修泮宫之义,敬为公书。
夫为是学者,非教士子美食逸居,从事词藻,幸觊名第,盖将使之修身也。身修,然后人伦明,小民亲,而人道立。故学在天下,不可一日废。愚尝远探鸿荒,天地方开辟,未有文字,而黄帝已学于太真矣。至唐、虞,始设官作命,建教人之所,三代兴王,肇修人纪,乃新其名。迨周之季,人不说学,诸夏衰落。天生孔子,发愤忘食,讲学成经,然后人知所立。后世人主,欲保其大业,未有不尊崇师道者也。
今天子临御,万几之余,手写诸经,不厌不倦,至诚无息,风动天下。内兴太学,外诏郡邑,咸崇庠序,夫子被王者服,巍然当坐,群弟子以公侯环列,春秋二时,受天下盛礼。在昔黄帝、尧、舜、禹、汤、文、武,真居天位之君也,乃有所不如,其故何哉?成一时之勋业有限,而开万世之道学无穷也。
若直守流行于世数卷纸上语,而不得其与天地同体、鬼神同功之妙,则非善学矣。其合于天地,通于鬼神者,何也?曰:仁也。人而克仁,乃能乘天运,御六气,赞化工,生万物,与天地参。正名为人。若徒掇拾章句,驰骛为文采,藉之取富贵,缘饰以儒雅,汲汲计升沉,领光景以快情遂欲,夸妻妾而耀乡里者,是吾弃我经天纬地,建三才,备万物,至大至妙,不资之身于一物之小也。其不仁,孰甚焉!
孟子曰:"仁也者,人也。合而言之,道也。"仁之道,非便儇矫厉,耳剽口诵之所可得;必刚毅笃实,主忠行恕,而后可至。君子平居尚论,莫不有效古人横身济世之愿,而莫能致知,用力于仁。一旦得仕,所行非所志,所用非所业『二』,势利诱于前,风俗驱于后,患害生于左,咻尼起于右,则必伥伥然冥行而陷于荆棘。虽功高当代,智足以谋,勇足以决,譬犹杞梓连抱而心朽蠧,良工抡材,必不敢以柱六寝、梁五门、栋明堂太室矣。又况初无志愿,而游冶于词艺,糜烂于富贵,虽侏儒扂楔,亦孰敢倚而用之?故孟子论人而不仁,则不能保其业而全其躯。此天下之大戒也。
有能绎斯言而知味『三』,悟俗学之失真乎?廓然大观,解其胶固,骞然高举,拔于卑陋,潜心夫子之文章,期得夫子之道于文章之表,尚志不自弃,亲师求性初,取友资器利,情欲之妨于理义者,消忘之;气质之戾于中和者,矫正之。无须臾不敬,无毫忽自欺,则庶几可以言仁矣。
人仁则道立。广大无疆,变通莫测,作绝世真儒于百代之下,续孟氏不传之学,以待有司之举。发六经精微,论百家得失,陈当世之要务,何施而不可?
虽然,此特导其源,开其端耳。譬诸卉木,培拥发生,凌云照日,则在乎人焉。游于斯,食于斯,惟为己之学是务,然后识公修崇是学,期望于士子者,远矣,大矣。
斯道也,与天地相并,造化相关,亘万世而长存。视石上之芜词,又何足为不朽!《五峰集》卷三。
『一』庠:原作‘产’,据清抄本改。
『二』用:原作‘习’据陆抄本、清抄本改。
『三』绎:原作‘怿’ 据清抄本改。


复斋记
《易》卦有《复》,孔子曰:"复,反也,所以返本复始,求全其所由生也。"人之生也,父天母地,天命所固有也,方孩提,未免于父母之怀,及少长,聚而嬉戏,爱亲敬长,良知良能在,而良心未放也。逮成童,既冠,嗜欲动于内,事物感于外,内外纷纠,流于所偏胜,故分于道者日远也。此大学所以不传,而人心之所以流漫、支离不可会归于一欤!
扶风马君,名其种学积文之所曰"复斋",不汩于流俗,慨然有志于《大学》之道,因予友彪子也来求言,予安能知?然从事于斯,如老农之服田力穑也久矣,请试言其耕耨收获之功焉。
夫人非生而知之『一』,则其知皆缘事物而知。缘事物而知,故迷于事物,流荡失中,无有攸止。自青阳至于黄发,茫茫如旅人,不得归家而安处也。今欲驱除其外诱,不失其赤子之心,以复其所由生之妙,则事事物物者,乃人生之不可无,而亦不能扫灭使之无者也。儒者之道,率性保命,与天同功,是以节事取物,不厌不弃,必身亲格之,以致其知焉。夫事变万端,而物之感人无穷,格之之道,必立志以定其本,而居敬以持其志。志立于事物之表,敬行乎事物之内,而知乃可精。目流于形色,则知自反『二』,而以理视;耳流于音声,则知自反,而以理听;口流于唱和,则知自反,而以理言;身流于行止,则知自反,而以理动。有不中理,未尝不知,知之未尝复行,此颜子所以克己复礼,不远复而庶几圣人者也。及其久也,徳盛而万物一体,仁熟而变通不穷,岂特不为事物所迷乱而已哉?视听言动,皆由至理,形色音声,唱和行止,无非妙用,事各付事,物各付物,人我内外,贯而为一,应物者化,在躬者神。至此,则天命在我,无事于复,而天地之心可一言而尽矣。复之道于是为至焉,马君勉之哉!毋惊焉,而谓予言之狂也,必顾名思义,与其友朋牵连而复于道,然后为称矣。马君名宁祖,字奉先。《五峰集》卷三。又见《古文集成》卷一四。
   『一』‘人’下原有‘生’字,据清抄本删。
    『二』知:原作‘志’,据《古文集成》改。


有本亭记
绍兴庚戌岁,先君子自荆、郢趋吴、越,遇腹心之疾,不至而返。徜徉游行,遂至湖南,横涉清流,顾而叹曰:"此非沧浪之水乎?何其清之甚也!源可寻而濯我缨乎?"则命门弟子问津于居人。于是傍西山之阴,逶迤而入,不及百步,苍然群木之下,翠绿澄净,藻荇交映,俗以其色故号为"碧泉"。
登山四顾,乃洞庭之南,潇湘之西,望于衡山百里而近,盖太古夷荒未辟之墟,而泉出于盘屈石山之下,凝然清光,微澜无波,沄沄而生,平岸成溪,放乎远郊。却步延目,溪虽清浅,而有长江万里之势焉。先君子徘徊不能去,拂石倚笻而坐,喟然而兴曰:"水哉!水哉!惟其有本也,故不舍昼夜,仲尼所以有取耳。吾老矣,二三子其相吾志!"乃求得其地。夷榛莽,植松竹,山有为樵牧所残者,养之;流有为蒿壤所壅者,疏之;岩石之为草木所湮没者,辟之。未及有成,而先君子长弃诸孤!
今也免丧而不死,慨念先君子,道学徳行,渊源溥博,不可涯涘。其移见于天下,皆应时而出者也。惟其身有之,是以感是水而崇之。藐然不肖,深自思念,仰望先君子,智之不及至远也。然守遗体,奉遗训,期确然自守,不敢与流俗同波,故作亭源上『一』,名曰"有本",表着其所愿学,以无忘先君子平生之言,此于盘盂之铭、几杖之戒,庶几我先君子之志,不陨于地,亦若是泉之流衍,亘万世而不穷也。后之人毋念尔祖,尚其嗣之。《五峰集》卷三。
     『一』作:原作‘伯’,据清抄本改。


不息斋记
绍兴二十有九年春,友生毛子请曰:"以谟斋房衡麓,先生名曰‘不息',惟义之奥,至今十年,若存若亡,请先生辞而达之。以比盘盂、几杖之铭戒,庶几可以朝夕从事。"予闻其言,喟然叹曰:先兄既为子名,我其可不敷畅厥义,以励子志?然难言也。
子试察夫天地之间,有一物息者乎?仰观于天,日月星辰不息于行也;俯察于地,鸟兽草木不息于生也;进而观之,朝廷之上,卿士大夫不息于爵位也;退而观乎,市井之间,农、工、商、贾不息于财货也。滔滔天下,若动若植,是曾无一物息者矣。今予兄以不息教子,无乃使子泯泯然与万物同波,沦胥以亡乎?将何以收子之放志,丧万物而正之邪?惟子知其有道也。
子其审听吾之言乎?日月星辰,虽不息于行,而息于象;鸟兽草木,虽不息于生,而息于形;卿士大夫之不息于爵位也,而同息于名;农、工、商、贾之不息于财货也,而同息于利。夫有所息,则滞于物。滞于物者,不全于天。不全于天者,虽日月星辰不能以自化,而况于六尺之躯乎?
噫!六尺之躯有神妙,而人不自知也。圣人诏之曰:“人者,天地之心也”。此心宰制万物,象不能滞,形不能婴,名不能荣辱,利不能穷通,幽赞于鬼神,明行乎礼乐,经纶天下,充周咸遍,日新无息,虽先圣作乎无始,而后圣作乎无穷,本无二性,又岂有阴阳,寒暑之累,死生古今之间哉!是故,学为圣人者,必务识心之体焉。识其体矣,不息所以为人也。此圣人与天地为一之道。
大哉言乎!舜禹知之乎!吾徒其可以日月至焉而已乎?孔子曰:"学而时习之",此不息之端也。言有尽旨无穷,有志于道者可忽诸?《五峰集》卷三。又见《古文集成》卷一四,《文章类选》卷四,《文翰类选大成》卷一一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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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看该作者 462 发表于: 2014-04-03
【1 9 8】全宋文   卷四三九一  胡    宏〔九〕
向侍郎行状
向氏出于神明之裔,子姓之支别,世为开封人。至于国朝,文简公以儒学登相位,钦圣宪肃皇后以名家有徳居椒房。及中原衰乱,天下汙诞,裒然成俗,芗林公有高才远识,以忠勤厉行,端洁其身,特立一时之表。故向氏世益光大者,不独以相家后族,盖以其徳厚流长,而本支有才子也。
芗林公名子諲,字伯恭,文简公之五世孙,钦圣皇后之再从侄。曾祖傅范,皇任汝州管内观察使,赠太尉,谥惠庄,妣万年郡主赵氏。祖绘,皇任太子右赞善大夫,赠正奉大夫,妣硕人曹氏。考宗明,皇任武徳大夫,江东提点刑狱,赠开府仪同三司,妣永国太夫人李氏。公盖生而秀异,五岁诵书,日记数百言。七岁通书数,十三能干蛊,开府严重,公率群弟承训,专意诗书,宗族以为法,钦圣闻而悦之。
元符庚辰,后复辟,有司以故事上属籍,推恩当百数。后曰:"吾不敢自同先后。"择长而孤贫、幼而有立者,官十八人。公以幼而有立者,补假承奉郎。明年,后登遐遗恩,选雄州防御推官。时开府居忧贫甚,亟使公从官,监滨州盐酒税。会新法行,人皆幸赏奔凑,榷货客钞既至,人皆谈食『一』,蠶无以缫。州民素以煮盐为生,抵罪者不可胜纪。公言于部使者,听近郭官置牢盆,募亭户煮,于是所积如丘山,民商咸便。
东南建帅府,除镇南军节度推官,听事健决,守正不挠,府中畏服。时行养济政者,务多数以幸赏,一家有冒三四名者,蠶食太仓,不给,则反诛剥于民。公令计属邑所入,析处之,于是自状求归者过半。属邑水旱,将计分减放,公曰:"若是,则贫下户不得尽除,畸零合钞输纳尤艰矣。"乃请行视,从实除放,百姓称善。秩满,用荐者改宣教郎、监仪銮司,以耻于阉寺共事,乞归诠部。改真州司录事。守倅不咸,庶事不理,公独振纲纪,一州赖之。擢知开封府咸平县。时行方田,又创水利,众争趋功病民,咸平独行之若无事。会册皇太子,将肆赦,邑人用先倚荫无赖『二』,养寇拒捕,杀伤巡检。辞具当上,尹盛章方以狱空冀赏,却不受。公直以闻,敕许自论决。章大怒,劾公修学,买木逾期,直请御宝,特勒停『三』。久之,复官监杭州洞宵宫。未几,除淮南、江浙、荆湖制置发运司文字官。淮南连年旱,漕运不通,扬州尤甚。徽庙忧之,遣中使按视,欲浚河与江淮平。时方腊乱两浙,童贯为宣抚使,谭稹为制置使。贯欲连于海,辇于陆,稹欲开一河,自盱眙出宣化,兴化有日『四』。言者以为不便,朝廷下发运司相度以闻『五』。发运司陈伯亨求肯任此事者,属官皆辞,公请行。自宣化陆行至盱眙,而运自龟山『六』,水程至瓜州。按图籍,察地势,言于伯亨曰:"运河高江,淮数丈,自江至淮数百里,非人力可平也。唐李吉甫废闸置堰,治陂塘,泄有余,防不足,漕运流通。本朝发运使曾孝蕴严三日,一启之置『七』,复作归水澳,惜水如金。比年行直达之法,走盐茶之利,且应奉权幸,启闭不暇,欲归水则力不给矣。又顷毁朝宗闸,自洪泽至邵伯数百里,不为之节,故山阳上下不通。今欲救其弊,宜于真州太子港作一坝,以复怀子河故道;于瓜州河口作一坝,以复龙舟堰;于海陵河口作一坝,以复茱萸,待贤堰。使诸塘水不为瓜州、真、泰三河所分,于北神相近作一坝,权闭满蒲闸,复朝宗闸,则上下无壅矣。"伯亨从之,漕运无滞。
贯辈求识面不能得,徽庙闻而器其才。迁官一等,明年召见,顾问甚厚,除淮南转运判官。公言为政以得人为急,及乞复转般糴本。上皆然之。陛辞对崇政殿,时军粮不足,诸州兵多,欲为变,上甚忧之。公奏曰:"淮南岁租百三十万,上供额乃百五十万,别贡金帛又百五十万,而茶盐之利尽在榷货,此兵食不足之本也。伏见手诏,应奉司所费,皆从中出。"语未终,上曰:"诚不欲费漕。"公对曰:"郡县惟知奉行,岂知陛下有社稷之深忧乎!如王从永者,诚无分毫之费,朱勔则不然『八』,恐处分有异。"上愕然曰:"朕岂欺人者耶?"公曰:"勔父兄子弟,挟此为奸,致一大石用八百余舟,一纲费辄千斛、数千缗,甫官军支请之期则夺之,故多有怨言。此大弊也。"上曰:"可说与王黼,待委卿觉察。"公谢曰:"微臣疏远,付以此事,死无日矣。"上曰:"朕未尝姑息此辈,凡事直以闻。"即降御笔:"王从永失察,应奉纲悉从御前给,外路不合支付。向系收管有旨『九』,而其专一觉察,应奉骚扰违法者。"公即诣所部,一切按治。勔大沮,无所施其计,岁省四十万缗『十』。守过恶尤甚,被罪未几,已复职。公极论其状,招信豪民兄弟无赖,杀仇家二十口,诬以为盗。且冒赏。泗守与宪司保任欲官之,复乞穷治。宰黼弟以书来请,公勿听。杨守交结大阉梁师成,诏免输赋,夺泰州属邑隶焉。公劾论再三,竟得复故。时宿、亳、通、海四郡大旱,方以应奉司钱移真、扬米,赈救民饥,而发运司上言:"江淮米贱,乞均糴。"仍折以香药钞,淮南分抛四十万斛。公力论其欺君、害民,取所在实直以阗,淮甸二十郡百县吏职猥众,不可程督,公悉籍其乡里产业、家口与保任者,罢额外名利为籍,额阙则补,冒役教讼为奸者,重置于法。吏皆胆落,于是文移不失期会。同事请留州县财赋一分,以备移用,公善而从之。才有数万缗,则密遣其属指为差余三十万,以献应奉司。公曰:"今秋苗当理来岁之额,方用四十万有奇以补,今岁不足,岂更有余?"乃具以实闻,王黼遂不敢受。
初,公到官,籍州县户口家业,置厅事,会抛燕山绢,公自差等,贫民得不及,灾伤之郡得免焉。
白时中婿守海陵,妄作,侄婿蔡嶷有田不输税。公督责不少假。既连忤权贵,数有挤之者。及时中相,首被罢,东夷遂袭京师『一一』,诏公乘驿赴阙。
渊圣即位,除京畿转运判官。寇退,公即走延津、阳武诸邑,又乞合邻路巩、郑、汜水、滑、浚,视凶丰,计水陆利害,遣官置糴,随宜支移。先是,内帑出百万钱,未有所用,公亦请以糴。沿汴糴于南京『一二』、惠州,惠民河糴于陈、颍,广济河糴于曹、济,得谷荍数十万石。
公上言谓:"国初,南粮运于京畿下卸,初无限量,内外之间,而兵食足。元丰中,岁用百三十万以知纳稽滞,始以百五十万为额『一三』。崇宁初,以六十万入中都,始以九十万为额。至宣和末,乃得十万而已。二十余年中,两浙漕臣,皆权幸姻旧,止以入中都六十万。较殿最,为畿漕者不知究其本末『一四』,故六食常忧不足,而必请于朝廷,给于内府。自今乞两浙殿最从京畿者覆实『一五』。"是岁十一月终,已得七十万。及金再入围京师,诸道兵还屯城外,得免科率馈运、重困民力者,以公之职事素修也。除右司员外郎,议详户房检讨官。时宰执不协,公自度不能从容其间,引嫌不就,以直秘阁升副使。
时运法大坏,朝廷令公相度,公言:"祖宗置发运一司,经制六路财赋,盈虚调度,无不关焉。置糴于诸路,如年额纲运不到,即以所糴代发,候到,依旧截留。灾伤,州县还以元价,复于丰熟路分收糴补填。漕米至真场,载盐以归,充经费。故漕计不乏,而民力亦宽。自盐课归榷货,漕计已不足,继行直达,废仓廪以为无用,献糴本以为羡『一六』,押纲使臣及兵梢无往来私贩之利,遂侵盗官物,负欠者十九。又使臣兵梢不复以官舟为家,一有损漏不修治,遂使破坏。而负欠者常自排,岸司追逮入司农寺,由司农寺下大理推治,既无以偿,率数月则以无罪出。近年虽欲复行转般,而无旧转般之积,故折运盐则废,而直达之弊不除。今转般旧法未易卒复,欲救目前之急者,发运使副判官三员,宜以一员在真州本司,主江、湖;一员在泗州行司,主淮、浙;一员在京置司,主下卸理欠。治泗州者,依例奏计三人,周而复始,移治应折欠排岸司,径下发运司推治,仍下吏部差使臣数十员,以备管押事。故纲庶几惜身计可保官物,仍请以梁师成竹木场充修船料,以窑务营充造船营,以王黼陆家店园宅充发运行司。废外排岸司,充发运公事官廨。"
渊圣大喜,可其奏。一日急召对,上曰:"朕昔在东宫,闻卿淮南之政,今除卿开封府尹,以亲札付三省密院。"公皇恐称谢,固辞。遂改直龙图阁,兼淮南、荆湖制置发运副使,治京城外行司。
公方具辞,而京师已戒严。议遣公使金军,公曰:"李邺屈膝于斡离勃,既失国体,今先定相见之礼,则可行。"或谓公不能屈,恐败事,乃止。
殿帅范琼遣人清野,肆行焚掠,公命城外巡检捕得数十人,杀之以闻。得旨,用便宜。明日,欲诣都堂白事,而敌骑已至,城闭不得入矣。继被旨:促东南两道总管胡直儒、张叔夜进兵,公自至黎阳驿,勉直儒。公先之雍丘,道遇守河溃将,劝使立功赎过,扬言东道先锋已败敌于雍丘矣。明日,直儒屯邑门外,敌骑大至,直儒战溃,为敌所获。公将诣南道,而道不通,行及太康,遇颍昌五县弓手,公率之击敌于太康,众多不支,乃自鹿邑趋汴上。而发运司迓吏方至。先是,都水使者聂崇决汴水,欲断贼路,汴水既涸,纲运阻浅,半为贼掠。公于虹县上下权筑数堰,收约水势,措画纲运。时敌骑已至亳社,公至宿州,选宋良嗣权钤辖,帅众捍战,于是,敌不侵掠江、淮。凡兵溃在江、淮者,公悉收之,得数万,遣诣南京朱胜非及范讷军,令入援。时以外路平安,得措置事,募壮士,奏京师。复以京师及大元帅府动息,行下江南八路,以安人心。
后朝廷以蜡丸许监司郡守勤王,公率幕兵,遣其属,卖轻货十万,饷元帅军。仍请元帅移军曹、济,约诸道同进。既而被诏,不得轻举勤王之师,害国大计。于是,众军疑惑不前,公独遣部将金汝玉由鹿邑至太康,遇敌力战,为粘罕所获。
虏遣使分道取李纲,吴敏、蔡靖、宗泽、徐处仁,及蔡京、王黼、王安中等家属凡百余『一七』,公执其使按问,然后知京城失守,二圣播迁,张邦昌僭位,放伪赦之变也。
邦昌遣吕勤、齐知礼以洪汴催纲为名,勾当密切公事。又遣快行亲从官,持敕书至庐州问其家『一八』,公谍郡守冯询及提举盐香范冲拘縻之。邦昌又手书南京尹,尹,邦昌之连也。或劝公执尹自为,公曰:"时方艰难,尤宜谨守法度。"乃移书胜非曰:"公所守,乃巡远忠义之地,不可污也。"胜非不得已,系邦昌使于狱。邦昌用王时雍谋,分遣御史黎确、陈戬等,以书诣公及赵野、范讷、翁彦国、赵子崧等军,征兵问劳,有褒用之词,仍斥名用国宝。公缴于大元帅府,请大元帅移屯南都。而胜非言财赋不足,公即办三十万以报,破其奸谋。于是张邦昌之使还者,具言在外人心形势,知逆图之不可遂矣,乃召其党入议,请元佑太后听政。公遣其属及子澹请于大元帅曰:"今天下无君,人心皇惑,大王宜处分军国事,乘勤王忿怒之兵,亲率诸将,北渡大河,击金人惰归之兵,救二圣之急,若失机会,恐谋逆之徒内连外结,未易诛锄也。内侍班直溃在四远者,宜即招收,禁卫六尚局等人在京师者,宜早喻使来。茶引、盐钞,乞从行府彤造,委发运司置局,许南贾诸处旧钞,自四月后尽填者不行。东南纲运,汪、真、扬等州,约二百余万『一九』,转般仓数与此相等,乞先计度军屯所在分拨,恐积聚过多,去秋不远,适以资寇。"元帅多从之。
元帅至南都,得运国宝,五月一日即位,欲除公版曹。公以伪是党盛,辞以"不能赴国城之难,敢冒宠乎"!二亲在东南,愿得公补外,授公直龙图阁,发运副司。既而邦昌以三公参预大政,公乞致仕,或久任宫观。朝议乃谓公在宿州,差宋良嗣权钤辖不当,落职与郡。未几,行宿州捍御之赏,良嗣与焉。亦迁公一官。公曰:"前日以为非,则今日不当以为是。"乃立辞。宰潜善大怒,御史遂言公有不法事,考验无一实,犹降三官,知袭庆府。
丁开府忧。明年,夺丧,知潭州。力辞不获。
时累政姑息,军士有杀人而不问者。宣抚司调数百人戍襄阳,众方惮行,公到官七日而作乱,夜半纵火杀掠。公亟命传呼,列炬登城,饬持更者,一若无事。时贼所未至,人皆按堵,乃下令诸营曰:"作乱者,戍兵耳。悉力擒捕者有厚赏。"牙兵闻之,相率攻乱兵,斩首百余级。黎明皆遁,追袭遂降之。诛其魁首,尽以所掠赏有功,三日复遣戍,无一敢喘者。
是冬,金兵大入,一道自邾城南度,略武昌,由咸宁、蒲圻将袭豫章。州县皆望风投拜,有司拥隆佑太后去之。敌遂入豫章,所过杀掠,不可胜计,抵长沙境上。公分布将卒、火甲,得万余人,为守计。或曰:"众乌合而城大,敌锋不可当。盍避诸?"公曰:"朝廷使我守此藩也,委而去之,非义矣。"于是敌骑传城檄公使降,公以檄报之,大略言:朝廷无负于金国,中外之限,如天地之有阴阳也,不可乱。敌知不可屈,大治攻具,悉众薄城。公登门誓众,激以忠义,将士协力,昼夜捍御,虽杀伤相当,而骁将皆死。凡八日,而外城破,公率军民入子城,巷战两日。敌纵火烧延府舍,公犹在谯楼督战,敌兵已四合。兵民惧公之陷于敌也,拥公下楼死战,焚敌栅,夺门以出,遂渡水,军于江西。长沙之人,咸从公,以忠义自奋,无一降贼者。敌以故不敢离城纵掠,留四日而遁。公即入城,锄治强蠧,抚安良善,上章以失守自劾。朝中不乐公者,以抗贼为罪,坐落职放罢,而以转运使贾收权州事。于是,王以宁以京西路节制入横长沙中,群盗孔彦舟以鼎澧镇抚使趋长沙,击逐以宁,居数月,大纵杀掠,上趋衡、永,而群盗马友自江北入据长沙,赋税不复入王府。
上始思公,乃降诏奖谕,复还职任。公乞持余服,至于四五,不许,公方于所部视事。会诏改湖南、北为东、西路,置湖东安抚司于鄂,除高卫为帅,俄知其误,复令公代之『二十』。孔彦舟西阻岭峤,兵不得纵鼓钟而下『二一』,公喻马友,共击之『二二』。彦舟大败,北走。
时本路土寇季冬至起于宜章,侵扰三路之境,有吴锡提精兵数千,亦自北来,屯于益阳,乞粮于郡守魏舜臣。舜臣拒之,锡即以兵趋郡,走舜臣。公闻而招之,欣然归附,激以忠义,锡愿尽死击灭冬至,平其巢穴。
公方欲之鄂,而群盗曹成拥众十余万,太尉张浚招之不降,自江北纵掠,入湖而屯于攸县。时马友阴有马氏之谋,乃诱成以广西之利,成张声势欲南,公曰:"若使群盗遂其谋,则三湘、五岭皆寇,而江南之形势坏矣。"乃屯于衡之安仁,有卒才数千,命韩京军回雁,吴锡军桂阳,遣人喻成以祸福,分给粮饷,羁縻之。成逡巡不敢进,公以诸路形势利害,请兵于朝,求援于邻路者,相继也。皆不报。相持百余日,贼众忿公之扼己,鼓噪直抵屯下。公知不可遏,乃肩舆入其军,开谕国家威灵,贼罗拜。公与之约:毋焚掠。成等从命,拥公至道州。公时有听训厉,贼惮公之正,使己不得大纵,乃送公出营。公上章以讨贼不効自劾,固请追服。有旨,召赴行在。力伸前请,得补服,终丧『二三』,起知贵州。
时南海贼号大棹,与福建多桨船商贩者,劫掠海道,所在窃发,咸不奠居,兵将疲于奔命,讨捕不能得。公一日召胥魁诘之曰:"吾闻大棹阴与汝曹通,故兵将动息,贼皆先知,今亟实言『二四』,不然,置尔于死地矣。"胥魁大恐,具言城中富家某人,大棹之囊橐也。遂命捕至,盛陈刑具,诘责之,即首服。令悉具徒众名姓,往来宿食之所,穷诘,尽得其实。令州县籍其产业,五家为甲,羁縻其家族,已乃释之,令指纵多,无不获。其多桨船,命依市泊过蕃法召保给据,然后得行。于是,贼党消散,河道清静。
州为蕃商所聚,人多入其货而隐其直『二五』,讦讼,则书不可识,语不可晓,官必凭译者,而译者受交,隐其情实,蕃商终不能自白。公命求蕃书《千文》,及他书数种,先识之矣。乃命吏以蕃书告喻,群商争来愬,尽得其情,应负之者,悉征还。咸呼舞归其国。清明之政,播于海外。
未几,言者希时宰意论公,罢之。公遂乞致仕,继丁永国忧。服阕善类,交章论荐,诏许致仕,归江州,除江东转运使。公皆固辞,被旨赴都堂禀议。明年,至阙下,奏曰:"太宗时,许转运使乘驿入奏,以绝壅塞之患。真宗亦令更互赴阙。自蔡京擅权,凡召用人材,止令赴都堂审察,在外职事官亦止都堂禀议。于是人材贤否,政事得失,上无由知。臣多病早衰,实不堪事,愿得一望清光,乞身归田。"有旨,不隔班引对,问劳甚渥。
公上奏曰:"陛下方图中兴之业,而规模未定,故号令不一。昔汉高祖之取天下,其谋先定于汉中;先主之谋巴蜀,其计预陈于新野。今无一定之论,是以九年而无成,且君子小人之进退,实安危之所系,今庙廊之上,乃有附逆之人,而欲弭边衅、宁区下,不亦难乎!愿陛下无忽。"天语称奖,加秘阁修撰。公固求退,不许。
时东南漕臣当饷,刘光世、张俊军诛求无限量,公曰:"吝于出纳,有司职也。痛加裁损,遂少横敛。葺芜湖废仓,寄卸诸路纲运,以省般运之劳。"又乞置造船场于建康府、南康军,以绝掠夺舟船之扰。两军军衣,例以夏税绢充。绢恶,至一疋添结钱千五百,谓之估剥钱。公行下诸郡,令纳绢者当亲纳,揽纳子钞及姓名于绢端,以绝滥恶,免估剥之费。
伪齐入寇,刘光世军于合肥,贼军渡淮,公方在上江,光世欲走,乃声言乏粮。时车驾在姑苏,中外震动,诏书促公济光世军。公昼夜并行,至太平州。光世辎重已蔽江而下,公至庐州,而光世已引兵出东门矣。公直入城,具以仓库金谷岸次纲运上闻,按抚居民,以大义责光世。光世乃改图,进袭刘麟,破走之。非公,则光世几败大事。然公为漕臣,而与主帅不协,乃力求去。诏与浙漕张汇两易。
镇江府吕城夹岗势高,久不雨,则漕甚艰。公取唐韦损,刘晏考核状,鸠工聚材,增补浚治『二六』,遂无浅阻之忧。于徳胜桥置仓和糴,乃以平价,且免脚乘欠折,每上江、淮粮运至镇江,则候潮,闸占舟船,妨折运,而纲兵侵耗。乃乞置仓,以转般为名,卸纳诸路。朝廷从之。
公连年入觐,未尝不求归,上嘉叹高志。亲书"芗林"二大字以赐公,除徽猷阁待制,升转都运使『二七』。公辞,上曰:"此旧物,可无辞也。"居三月,除户部侍郎,再辞。皆批答不允。
公奏曰:"安民固国,必资储蓄。江西宜于洪州置籴,于江州置转般仓,以给淮西。湖南于潭州置糴,于鄂州置转般仓,以给襄汉。湖北于鼎州,淮西于庐州,淮东于真州,兴造舟船『二八』,则遣戍出兵,无往不利。当今天下急务有三焉:一曰士风不竞;二曰兵籍不修;三曰户版不实。显忠良,黜侥幸,才则举,循名责实,所以正浇薄也。去老弱,升勇健,创簿正名,使诸州上帐于兵部『二九』。诸将上帐于枢府,著乡贯,书事势。季申岁考,所以除诈冒也。凡诡名挟户,典买推收,进丁退老,分烟析生,田亩升降,货殖盈虚,必以时核实,所以革欺蔽也。此特大略耳。推而行之,则在乎人焉。"
公因入对,言敌情不可测,宜饬边臣,严为之备。论奏甚详。上顾问,辱三奏对移。时中书舍人潘良贵摄左史,忽出位言曰:"天时暑甚,向某不可以无益之言久动圣听。"
公退,即上章待罪,且乞致仕,曰:"身叨侍从,职在论思,入觐严宸,叠蒙清问。但欲丹衷之罄,不知寸晷之移。遂致纠弹,是为过咎。"上批:"向某无罪可待。所乞致仕,降诏不允。"良贵亦待罪上曰:"榻前之语,良贵何由得闻?可谓面谩矣。"特放罪与宫祠。
公求去不已,乃除徽猷阁直学士、知平江府,公复力辞,不允。上赐舟,亲题曰:"泛宅。"
公之官两月,复乞致仕。闻王伦使回,欲行非义之礼,归意益坚,复伸前恳,仍具奏曰:"比王伦由平江闻河南故地可得,继知使人以诏谕为名『三十』,臣窃惟御戎之道,自古人主不惮屈己,与之和亲有之,未闻首足易位者也。宜谕韩世忠却之。又,臣闻本朝使金国者,多于城外经过,自有此例,已关国信。计议所讫",会诏许公致仕,仍特降诏奖谕,以宠异之。
公归旧隐『三一』,创堂别圃,摘话语名曰:"改疏",追和陶渊明《归去来词》,以见遂初知止之意。逍遥徜徉,高视宇内,遐观物表,自适其适者,凡十有三年,虽怀忿惫,不然不议『三二』,而亦不遭死徙之祸。可谓能见几而作者也。
开府公葬清江之芙城,公于其侧待地曰金泽『三三』,植松柏,营兆域,棺椁衣衾。无一不具。壬申三月十有六日,以疾卒于正寝,享年六十八。病中自占遗奏,其末曰:"勿为小康而忘大计。"讣闻,正奉大夫『三四』。诸孤奉公之丧,以七月庚申葬焉。
娶宗子博士范瓛女,封硕人。子七人:洛,右奉议郎;澹,右奉议郎;浯,右宣教郎。余早卒。女七人:长适右宣教郎刘长福,次适右从事郎吴敦谦,次适右迪功郎黄掞。余在室。孙男四人,孙女六人。
公天姿超迈,读书务观古人大节,不专守章句,志大气刚,见义必为,置死生于度外。识虑深远,洞见物情,剸剧治烦,迎刃而解。兴利除害,不计目前。为政虽严,而宅心忠恕。性至孝,承颜养志,必探其微。友爱诸弟,恩泽遍诸侄,然后及孙。和睦宗族,置敦义庄,以赡贫者。敦故旧,亲名贤,与朋友交,尽言无隐。赒人之急,不计其私。自奉甚约,素重常某。死之日,经营其大事。陈公瓘,黄公庭坚以贬死,皆往会其葬,竭力资助焉。
少见刘公安世,问为学之要。安世曰:"诚而已。此司马公之教也。"公敬受以归。其后复见,极论天下事,器之,深加叹赏,曰:"异时必有立于世。"方腊作乱,朝廷下发运司捕之,公时为属,献言曰:"若急请于朝,以刘公安世尹南都,陈公瓘镇金陵,人望归之,可不劳兵而破矣。"识者曰:"此真良策也。"司长不能用。致仕之后,积俸钱三百万,谓子弟曰:"无功而受禄,可乎?"悉捐入郡庠,为养士藏书之费。则公之仕也,不念于利禄可知矣。
建炎己酉之冬,与先君遇于熊湘之西,神姿爽迈,超出群众。议论英发,忠诚动人。莅官临政,声震一方,望之隐然。先君尝言于庙堂曰:"向某气质忠鲠,心向国家,尊戴君父,徇公忘私,正今日扶持三纲,可备使令之人也。"惟宏于公,既当子弟之列,而终身不获贽见,状公平日,不已僭乎!方圣学衰微,异议繁殖,或能使君子、大人心之精微,不明白于天下后世?是以征诸先君之言,敢书公行事,以俟作者,而不辞也。《五峰集》卷三。
『一』至:原无,据陆抄本、清抄本补。又,‘谈食’疑当作‘淡食’。
『二』用先:疑是‘周先’之误
『三』勒停:原作‘勤停’,据文意改
『四』兴化:疑当作‘兴工’或‘兴役’
『五』下发:原作‘发下’,据《宋史》卷九六《河渠志》六乙。
『六』‘自状求归’至‘行至盱眙,而运自’,原阙,据清抄本补。
『七』制:原作‘置’, 据《宋史》卷九六《河渠志》六改
『八』朱勔:原作‘朱靦’按此人即宋徽宗政宣间兴花石纲之朱勔,作‘朱靦’误,今改。下同。
『九』此句疑有脱误
『十O』省:原作‘有’ 据文意改
『十一』京师:原作‘言师’ 据文意改,‘南京’下原有‘惠州’二字,据陆抄本删
『十二』汴:原作‘什’ 据文意改,
『十三』始:原作‘如’据文意改
『十四』者:原无,据陆抄本、清抄本补
『十五』乞:原作‘迄’据文意改
『十六』本:原无,据陆抄本、清抄本补
『十七』虏:字原无,‘分道’二字原在‘李纲’下,据清抄本补、移。
『十八』陕:原无,据陆清抄本补
『十九』汪:疑当作‘润’。
『二O』代:原作‘待’ 据清抄本改
『二一』鼓锺:原作‘鼓种’, 据文意改
『二二』公:原作‘分’据清抄本改
『二三』丧:原作‘长’据文意改。
『二四』亟:原作‘逐’据清抄本改
『二五』直:原作‘置’据文意改
『二六』补:原无,据清抄本补
『二七』都转运使:原作‘转都运使’径乙。
『二八』兴:原作‘与’径改。
『二九』部:原作‘衔’据清抄本改。
『三O』继:原作‘维’据清抄本改。
『三一』旧:原作‘田’据陆抄本、清抄本改。
『三二』不议:右引作‘和议’亦通。
『三三』侧:原作‘剑’据陆抄本改。
『三四』‘正奉大夫’前疑脱‘赠’字。
友情、友谊,心心相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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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看该作者 463 发表于: 2014-04-03
【1 9 8】全宋文   卷四三九二  胡    宏〔十〕
刘开州墓表
绍兴二十有六年闰十月乙卯,元祐丞相刘忠肃公曾孙芮,葬其皇考开州太守、皇妣孺人蔡氏于潭州湘西谷山之原。故谏院颍昌韩璜先既为之铭,故判监江陵孙伟继尝表其在峤南之墓,而芮又有《甲寅碣阴释疑》之记矣,他人尚何言哉?
推苪三世,专以修其天爵,负荷世业。芮毅然之气,激切动人,念念以不能从先志返葬岭北为深忧。自癸酉岁至于丙子,居厄穷中,卒克成其志者,实赖彭城刘公锜矜芮诚孝,大推锡类之仁。芮始卜地,屏去阴阳家祸福之说,曰:"克襄大事,死则瞑目。"既葬,人皆以为江山形胜,土厚水深,真公侯家佳兆也。
夫事无大小,运无兴废,要之在有成而已。志立不贰,神明来应,如芮孤洁之身,积其诚意,天星再周,越岭浮湘,水陆千余里,一举而葬者千丧『二』。在芮之分,亦可谓能办大事矣。此志也,可为天下人子法。君子尚之,常人忽焉,而某精知之,所以直自恕其不足以及先进,而敢踵二公记开州之葬,以诏天下后世之为人子者,当励志存诚,不可以力不足而遂死其亲也『三』。《五峰集》卷三。
『一』诚意:原作意诚’据清抄本乙。
『二』千丧:似当作‘二丧’即前文所云‘葬其皇考开州太守、皇妣孺人蔡氏’是也。
『三』‘死’字亦疑误。

赵监庙墓表
君讳睦之,我宋太祖皇帝弟魏王之五世裔孙也。以祖在检校少保,镇潼军节度使荫补入右选,积阶至秉义郎。绍兴二十九年八月乙卯,冥坐而终,享年五十有九。娶张氏,子五人:公远、公通、公达、公适、公巡。二女早卒,一女未笄。孙男二人:彦回、彦弓。以十月壬申,葬于天柱峰南官塘之原。
靖康二年春,京师沦陷,君奉母夫人,携幼弟、孤侄南奔,寓于衡山。女兄孀居,自岭表迎致,以禄养。从仕累为筦榷官,公勤廉洁。尝监岳祠,前政不良能行,值寇暴至,左右皆弃去,独一兵负免之。君至,即拔为部辖,曰:"士大夫遭乱,失节者多矣。小人而能义事,不可不旌也。"
君事偏亲,抚弟甥于隐约中,至于成立,而人无间言。与人交,开心见诚,待下宽慈,民间号为"佛子"。遭亲丧,哀毁无违,服阕如在所。见权臣欺天擅命,慨然而归,不复出仕。食指日众,忝养微薄,而安心意恬,了无忧愠。延礼修儒,教子以诗书,不耽于释,不溺于老『一』。时时独酌,浇灌胸中,以舒写忠愤。好论秦、汉以来兴亡大事,品量拨乱济世人物,自东夷深入,及朝家不得已行,孟轲氏畏天之论,义气填膺,嚬蹙切齿。言曰:"人能磨琢性情,至于无血气争竞之心,然后可以从仕。吾侪狭隘小人,岂能广大如此!"
惟君平易简直,不修饰以取誉,不奔走以干进,虽圣主仄席,有诏求亲贤,而当路无由知之。未及举用,遂尔沦亡。夫干将镆铘,不斩不伐,则莫知其足以摧击坚强也;镜涵其明,不照不鉴,则莫知其足以区别妍丑也;士藏其器,不登不洁,则莫知其足以处大事济大难也。国步方未平,有如此宗子,犹不得一伸其所蓄,况幽远之大哉『二』?安得抡材之士,肯尽搜求,举用之道乎?噫!国家兴隆,在天下贤士汇征而已。欲以觉今阐后,此赵君墓表之所以书也。《五峰集》卷三。
    『一』溺:原作“养”, 据清抄本改。
   『二』大:疑当作“人”。


彪君墓志铭
君讳虎臣,字汉明,生七十五年,绍兴二十有二年卒。卒之日,湘中贤士大夫失声叹息曰:"善人亡矣!"子有一人,将葬于湘潭沿湖之源,其子泣而请叙其行治,求铭作者。谨按:彪氏出于楚斗谷于菟,实令尹子文后世,著姓于卫,君七世祖避李唐中叶之患,自山东徙于潭州湘潭县。曾大父翼,大父淑,皆好善乐施,有长者称。父约,天性孝友沉厚。君生六龄,家贫甚,有道流诱之,奋然曰:"我家世读书,可从尔乎?"父甚壮之,力遣就学,颖出诸童稚。年十有一,游郡庠,俊伟不群。既而连遭大父母丧,竭力营养,不汲汲求进。获荐之日,年逾四十,益念亲老,不复求仕,以经术教授,学者争迎致。因是徙居湘潭县之冠田。天性和易,而教尚方严,以不欺为本,以孝弟为先,以文艺为后。故从之者不徒务进取,率有不畏而不为。青人张所早游京洛,闻二三先生余论,所至知访求人物。宣和中典教长沙,遣其婿就学,远近士子益依归焉,号为"乡先生"。居亲则犹犹翼翼,不忍暂出,无毫发忤。丁父忧,虑无以葬,友人谭烈父奉议公极见其哀毁,恻然心动,则与以己所卜地,又使用其最吉者。及至葬,远近来观,无可恨恨,皆叹息曰:"此诚信所致也。"因母有上气疾,遂究心于医,每疾作,与其配王氏衣不解带。及母丧,年始衰矣,哀慕如童少。夫妇终始相敬,君必整冠衣危坐。生二子,曰居厚,居正。女一人,适乡人许君。许君早卒,女从父母守,志节不贰。收教亲族孤遗者三人,教之不入,自恨自责,为之婚娶,死又抚其孤。
终身与人交,惟恐其有不善。父子兄弟朋友之间有争忿,欲离绝者,必为之洗磨瑕垢,复相和好。邻有幼孤,以门内阒夺,潜寄槖中巨万,君哀而受之,长而归之,无毫发取。奉上不过恭,接下不轻狎。爱重故旧,犯而不校。胸中了然,不妄臧否。遇人饥寒,解衣推食。
君之学,本诸六经,泛观百氏,无所不通。甚不喜浮屠学。
我仲氏被召造朝,访以治道,君慨然曰:"今日之急,民心涣散,收之在于理财;理财在宽其力。省官吏而严限冗杂,并州县而尊重守令,禁侈而节制衣服,励任予,举孝廉,严保仕,增泉货。行法之初,遣使观风,考较真伪『二』,信赏必罚,时不小康者,未之有也。"其言明辨,亹亹有条理,真怀才抱道不试之人也。有《湘山野老十一论》传于知己。
方君壮年,靖康守王公某倜傥好士『三』,闻名立挽致,一见奇之,欲以边功奏,君曰:"此浇冒事,某不为也。"晚年欲劝就恩,君笑曰:"早乖志愿,晚而窃禄,非本志矣。"少时与同郡王以宁负豪气,不相下。后二十年,王因乱自达,以诗问君曰:"‘浩歌排两脚,豪思横天涯。'今如何也?"君谢曰:"初年习气,扫除尽矣。穷达异道,何相问为?"足迹不入城府者二十年,伏饥腊寒,泊如也。交游裒金为求田问舍,君不肯受。我伯氏及向公子复交,以书喻之,君虽不得辞,而终自愧。
自舂陵周先生死,湘中学者无所师承。吾先君南渡熊湘,君一见则有得于心。及其子长,遂命受业于门矣。将启手足,命居正曰:"尔其卒业于文定之门。"援笔书曰:"痛哉!永诀,累吾良友。"又命居正达意许氏,"俾尔姊得终其节,则吾死亦瞑目矣。"语毕而卒。呜呼!生不为名利累,死不为儿女悲,临大变,质诸义,无愧辞,全天归之,可谓仁矣。惟君深知宏,义不得辞其子请。谨状。
后九年,居正再拜而前曰:"楚衡先生既终矣,铭先人之墓者,舍先生谁可为之?"铭曰:
维时子文,孔圣以为有未知兮,后二千年其曾孙能之。不王不伯,纾国难以成其忠兮,而天命婴之。克振厥祖有曾孙兮,启佑后人而敬承之。我作诗诏尔三楚之士兮,庶或赓之。《五峰集》卷三。
『一』必:原作“以”,据清抄本改。
『二』考:原作“者”据右引改。
『三』靖州:原作“靖康”,据陆抄本、清抄本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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谭知礼哀词
楩楠豫章,材之良者也,不可以其夭于斧斤,而等之樗栎也;五谷,种之美者也,不可以其伤于蟊贼,而谓之不若荑稗也。吾友谭知礼,是不失节于逆臣,痛愤主辱而死、追赠延康殿学士谭公世绩之族侄也。
知礼生长市廛间,本碌碌读书,从众为举子事。一日,闻武夷胡先生来寓衡山,慨然束书,登堂拜伏,请受业焉。退居近便地,扫除前日气习,抱《春秋》经、三传,阅《资治通鉴》,未几,文定先生殁,知礼乃去。
既而委妻以事亲,遗二稚子,来居萧寺读书,不舍昼夜。以坏器盛粗饭菜羮而食『一』,知礼益僝然,若不胜衣。宏尝闻之,曰:"何苦如是!"曰『二』:"我为必得计也。"宏曰:"世俗纷华,盖有命焉,其可必乎?"礼笑曰:"世路纷华,不足以立身事亲,我之意,惟有读圣人书,求圣人之道,庶几其可。然而知礼愚,欲苦形清虑『二』,磨以年岁,必欲见圣人之道,然后归耳。不如是约,恐资釜尽,则不足以成吾志。"宏因赞之曰:"是在我者,真可以得。子其勉之!"知礼益自信,时朋侪亦有为是念者,不能如知礼之坚决必求也,则有以浮言揶揄之者,知礼不为动,其志益励。不幸其亲病,知礼归,不及见其亲之终也。先时揶揄之者,悻然以不孝为知礼罪,且播之乡曲。呜呼!匡章,通国谓之不孝,而孟轲氏独礼貌之者,以其志之无罪也。今观知礼之志,加于章子一等矣,遭是名也,可谓不幸,非惟是之不幸也,未及终丧,旋又身死焉。
呜呼!使知礼而不死,则充其志,崇大业,庸讵知其不可以为济生民之津筏乎?庸讵知其不可以为荐之神明,徳盛而充天下乎?夫人欲以如是一身而事其亲,天大孰能加焉?噫!受命之穷,其重不幸也。虽不得见其成,而原其志,即其根种,乃五行之秀,天地之英也。彼纷纷之诽谤,岂能揜铄其精神而诬蔑之哉!
后二十年,二稚子长者夭,少者颇能忆其父事,固穷,事母孝,以读书立身。来拜且泣曰:"自先人重遭不幸,其孤不肖,至今未有铭文。知先人者,惟先生在,敢以请。"宏曰:"是诚在我,我其可辞!"铭曰:
周公而上,大道行;孔圣、孟氏而下,大道不明,仁义充塞。千百五年有二程,天下诸方见者,教育各有成。惟我先君子,挺然后生,知之以闻。晚岁卜居衡山之下,慕而后者有如君『四』,不幸短命死。苗而不秀,知者悲辛!《五峰集》卷三。
『一』坏器盛:原作“怀盛器”,据清抄本改。
『二』曰:原无,据陆抄本、清抄本补
『三』苦:原作“若”,据清抄本改。
『四』後:疑作“从”。

【1 9 8】全宋文   卷四三九二  胡    宏〔十〕
祭杨子川文
呜呼子川!元年乙酉之冬『一』,我兄弟奉板舆、渡岷江而南迈,始识君于熊湘,屈指二十二年『二』,终始保而无亏,常离忧于聚散,今云亡而莫追。
呜呼子川!信先民之有道,友仁以自辅,事贤以自将。我兄弟情与相款狎,美景良辰,往来上下,览衡山之雄秀,观碧泉之清洌。鲙神鲤以食我,酌清泉以饮我。酒酣意得,谈今玩古,目视霄汉,气吐虹霓。或好词以我誉,或正色而相规。生迟莫而不休,心晞慕而不退。
呜呼!人谁不生,而子川之生为有知也;人谁不死,而子川之死尚有词也。有知不昧,有词可垂,君蹈常理,又奚以悲?敬陈薄奠,惟君歆之。《五峰集》卷三。
   『一』元年己酉:按己酉为建炎三年,'“元年”二字不可解,当有误。
   『二』二十二:清抄本作“二十六”。

祭赵仲礼文
呜呼仲礼!出自秦王。呜呼秦王!宗室之英。如何后嗣,亦弗能振?维时仲礼,禀气之纯。菽水致欢,孝于事亲。死而不忘,恭于事兄。善与人交,开心见诚。大友于弟,逊而不争。遭时艰难,有怀欲征。人意我异,弗厉弗兴。浩浩义气,填胸塞膺。发论慷慨,引史为征。为时惜贤,为国忧民。退安陋巷,如鲁诸生。好古乐善,河间东平。在涧在陆,如何大君。不怨于天,不尤于人。日饮尊酒,以乱我心。
呜呼仲礼!大舟陆沉。与我愚者,利同断金。笑语未终,遽闻讣音。宜康而寿,天乎难谌。
斐词致奠,魂兮来歆『一』。《五峰集》卷三。
   『一』兮:原作“方” 据清抄本改。


祭表兄范伯达文
呜呼表兄!鞠于我家。孩幼聪慧,兰茁其芽。固永寿君之所钟爱,而文定公之所称夸。与我兄弟,情均靡他。同队嬉戏,言语呕哑。发蒙就傅,唱和弦歌。诵诗读书,共李分瓜。居我姑丧,哀毁莫加。从亲宿师,待禄京华。数载奉丧,南归西坡。寝苫泣血,哀深《蓼莪》。斩然头角,志尚可嘉。奉养偏继,弟妺拊摩。天性孝友,能容以和。勤力耕耘,姑之桑麻。
兄弟朋友,相从相过。带经问学,如切如磋。上论羲、轩,下述丘、轲。妙在胸次,神化森罗。作为文章,未壮登科。遭时离乱,邅回婆娑。官于长沙,寓岭之阿『一』。流落虽深,事业烝烝。大臣知之,荐于蓬瀛。转对丹陛,纳忠大君。国论未定,奏记辅臣。好不可恃,仇宜治兵。时宰疾之,退职祠庭。阐高东南,籍籍厥声。不戚困踬,自乐其正。久乃监郡,复二大州。廊庙思贤,明诏征求。万化本心,献于前旒。天子嘉之,秘阁宠收。有忌我者,持节分忧。剖符南海,散地归休。呜呼少壮,未尝不合。并既老至,而长分离。况外家之多难,而孤露之已衰。思往日之不可得已,冀今来犹可致书而相绥。呜呼天乎!何斯人之不淑,而讣音之奄来也。敬致薄奠,式陈菲辞,以写予痛哭无穷之悲。《五峰集》卷三。又见《永乐大典》卷一四O五一。
    『一』岭:原作“领”据《永乐大典》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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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1 9 8】全宋文   卷四三九二  胡    宏〔十〕
祭范元作文
呜呼!身之穷达,在于命耶?抑在智耶?命之济否,由于天耶?抑由人耶?粤观于公,竟何如耶?少处患难,芝兰萌芽。长富经史,浸有声华。承考之志,克己无邪。左丞爱之,任于朝家『一』。起佐二州,时多虺蛇。从容笑语,解其纷拏。仍使六车,驰驱骃骅。一裕国计,下弭民嗟『二』。啧有烦言,载鬼一车。婆娑散地,种柳栽花。有台有观,无竞无譁。毋怨毋恶,莫怨莫嗟。子子孙孙,绵绵如瓜。昔之进也,鹗荐有嘉。后之弃也,玉本无瑕。达在命只,济由材加。优哉游哉,人生有涯。寝于巨室,天高至遐。一觞致奠,魂其歆哉!《五峰集》卷三。又见《永乐大典》卷一四O五五。
    『一』任:原作“在” 据清抄本改。
    『二』以上二句,“上”原作“一”, “下”原作“不” 并据《永乐大典》改。

文定书堂上梁文
我祖武夷传世,漳水成家。自戎马之东侵,奉板舆而南迈。乃眷祝融之绝顶,实繄诸夏之具瞻。岩谷萦回,奄有荆、衡之胜;江、湖衿带,旁连汉、沔之雄。既居天地之中,宜占山川之秀。回首十年之奔走,空怀千里之乡邦。燕申未适于庭闱,温凊不安于枕席。纵亲心之无著,顾子职以何居?气象巍峨,欣瞻日宫之近;川原膏壤,爰列舜洞之旁。背枕五峰,面开三径,就培松竹,将置琴书。良为今日之规,永作将来之式。生徒大会『一』,筑削告成。所用修梁,聊申善颂:
抛梁东,爰有仁人住岳峰,万里春光来席上,四时和气在胸中;
抛梁西,诸峰秀色与天齐,人间日望兴云雨,雪月吾皆自品题;
抛梁南,靖深端北俯澄潭,池面跃鳞看似锦,竹间流水胜于蓝;
抛梁北,大家尚尔淹南国,《春秋》拨乱仲尼书,年来献扫妖氛则;
抛梁上,道与天通自奋扬,当仁不愧孟轲身,禅心事业遥相望;
抛梁下,明窗净几宜凭藉,道义相传本一经,儿孙会见扶宗社。
伏愿上梁以后,庭帏乐豫,寿考康宁,中外雍和,子孙蕃衍,流光后世,受福无疆。《五峰集》卷三
『一』生:清抄本作“工”

碧泉书院上梁文
上圣生知,犹资学以成其道;至诚不二,宜求仁以觉诸愚。振古于斯,于今是式。弘开大业,属在吾人。永惟三代之尊,学制遍乎家巷,爰从两汉而下,友道散若烟云。尼父之志不明,孟氏之传几绝。颜回克己,世鲜求方;孔伋论中,人希探本。弃漆雕之自信,昧端木之真闻。干禄仕以盈庭,鬻词章而塞路。斯文扫地,邪说滔天,愚弄士夫如偶人,驱役世俗如家隶。政时儒之甚辱,实先圣之忧今。将寻绎五典之精微,决绝三乘之流遁。穷理既资于讲习,辅仁式藉于友朋。载卜会文之方,乃堂碧玉之上。南连恒岳,北望洞庭,居当湘、楚之中,独占溪山之胜。震风凌雨,人知扬子之帡幪;寒士欢颜,心壮杜陵之突兀。帷下不窥于董圃,车喧宁接于陶庐。期圣奥以繙经,立壮图而观史。由源逢委,自叶穷根,明治乱之所由,岂荣华之或慕。贫者肯甘于藜藿,来共箪瓢;至而未断其贤愚,惟应诚笃。无行小慧,以乱大猷。各敬尔仪,相观而善。庶几伊、洛之业可振于无穷,洙泗之风一回于万古。清朝大匠,告举修梁。欲见鄙心,聊申善颂:
抛梁东:波光碧玉日射红,春到柳条金色嫩,莺迁乔木万方同;
抛梁西,秋空新月淡娥眉,侍讲不从歌舞乱,秦关伯起定天知;
抛梁南,衡峰云碧净潭潭,一篑进功谁是伴,坐看青色胜于蓝;
抛梁北,妖气未除关塞黑,义经求辅敢遑宁,作颂永垂千禩则;
抛梁上,青天白日云无障,清明奴隶亦知之,妙处直须朋友尚;
抛梁下,道遍乾坤无缝罅,胸中变化事无常,可与吾皇辅宗社。
伏愿上梁以后,远邦朋至,近地风从,袭稷下以纷芳,继杏坛而跄济。云台断栋,来求概日之楩楠;天路渐逵,看引风生之骐骥。驱除异习,纲纪圣传,斯不忝于儒流,因永垂于士式。《五峰集》卷三。〔以上刘文刚校点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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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看该作者 466 发表于: 2014-04-06
【1 9 9】全宋文   卷四四一〇  史浩〔一四〕
贺胡通判除广南提舶启
    伏审显膺中制,荣领外台。百粤嚮风,列城增耀,谅深欢庆。恭惟某官典刑人望,,儒雅吏师。爰淹雨郡之题舆,遂被九重之赐札。登车揽辔,已风动於群僚;足国裕民,行泉流於百货。即颁召节,归处禁涂。敛兹膚使之光华,散作寰区之德泽。某顷常望履,骤荷知音。初无毫发之先容,每借齿牙之馀论。方欣桑梓,获神明恺涕之依;遽报旌旜,拜耳目澄清之寄,虽今日无从於贺厦,而他年尚觊於登门。欣忭之私,敷宣罔既,《鄮峰真隐漫录》卷二四,

【200】全宋文       卷四四一三  史    浩〈一七〉
孙女回胡氏定礼书
金兰托契,欣声臭之适同;松茑相依,忘婚姻之非偶。辱将厚意,宁敢牢辞!贤嗣二机宜诗礼有公路寓四明大涵山之麓,人颇籍籍,道公路家居修容,妻子不见少懈;出与物接,规矩古礼,往往见笑於世俗夷俟倨肆者,不变也。於是始得一见,'望之俨然,'即之温然,'则心已服。及聆其言',接其意,乃有大过人者。信乎,名下无虚士也。今公路虽往,一时从学尚遵礼法,如公路无恙时。去而仕官,反乡曲,人之见之,不问皆知其为焦公弟子。玉牒恭夫尤其上列,出此帖以求跋,三复斯文,如见公路。绍兴辛巳元夕後二日,'四明史某跋。《鄮峰真隐漫录》卷三六。

【200】全宋文   卷四四一四  吏    浩〈一八〉
跋胡元高之父譔宣圣编年
余顷得此书於大学,不知谁所为,尝跋其後曰:释家者流能以佛之终始作为《成道记》,吾中国圣人堂堂言行著在六籍,'百家学者不能萃为一书,以贻後世,视之宁无愧!今此言殆是补亡,深合鄙志,为之击节。虽然,圣人之道,施诸父子之仁,君臣之义,夫妇之别,长幼之序,朋友之信,涵浸斯民,历千万世',民之饮食起居无日不与圣人接',尚何待窥陈迹於方册间耶?余於此取其颠末贯穿,该括无遗,其爱慕圣人,与子贡筑室独居之心无以异也。乾道癸巳,余为福州,京西漕使胡君仰遣价求跋於某,始知此书乃其先君子作,'於是敬述前语以遗之。秋七月望日,鄮峰真隐史某跋。《鄮峰真隐漫录》卷三六。

【200】全宋文   卷四四二二  史    浩〈二六〉
待胡少张王叔举二孙婿致语
    南国多贤,夙著埙篪之誉;东林择婿,俱成琴瑟之和。辄罄欢谣,以华雅燕。恭惟安定学士、琅邪学士才猷世济,诗礼家传。皆俊敏之妙龄,蕴功名之壮志,未见其止,何施不宜?儒雅自将,笑孙策、周瑜之杂霸;清明有裕,无南容、公冶之微瑕。同登衮绣之高堂,用集门阑之喜色。致政太傅庆二孙之嘉耦,陈百里之芳筵。环列绮罗,兼为文学之饮;鼎新丝管,益侈安乐之音。某不揆荒芜,敢呈拙句:
郁葱佳气霭鄞川,賸说侯门得二贤。天下中庸追远躅,江东儁秀踵遗编。歌喉睍院鷔同丽,舞袖翩翻蝶共妍。行看联名登虎牓,亲围归侍彩衣鲜。《鄮峰真隐漫录》卷三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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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看该作者 467 发表于: 2014-04-06
【200】全宋文    卷四四二七  胡    沂
胡沂
    胡沂﹝1107一一1174﹞,字周伯,馀姚〔今浙江馀姚﹞人。绍兴五年登进士甲科,历州县,至二十八年始入为正字。累迁吏部员外郎,转右司。孝宗受禅,'除国子司业,'寻擢殿中侍御史。乾道元年为宗正少卿,进中书舍人、给事中,除吏部侍郎兼权尚书。六年,以徽猷阁待制知处州。八年复拜给事中,进礼部尚书,擢龙图阁学士。淳熙元年卒,年六十八、谥献肃,见《宋史》卷三八八本传。

吕祖谦除太学博士制    乾道五年六月
    勒左从政郎吕某:首善自京师,而教化原於太学,'博士员又所以驾其说以诲诸生也。惟选既重,'宜择其人。以尔读书业文,无它嗜好,由门荫得官,而一日连中两科,声华籍甚,士论称之。兹用擢尔重席上庠,为之诵说,使夫博古通经之士辈见於时,则为称职。可特授依前左从政郎、太学博士,替王信年满阙。《东莱外录》卷一,崇祯刻本。

乞令沿边之郡屯田奏     隆兴元年二月
    窃谓为今之计,求守御之利,图经远之谋,莫若令沿边之郡行屯田之策。况前岁淮上逃移之民散处阡陌,未复旧业,而频年中原归附之众仰食庾廪,未知所处。因其旷土,俾之就耕,岂惟可以赡其室家,抑亦足以宽吾馈饷。然而行之亦有二说:今土膏脉动,东作方兴,宜及此时,即为措置,一也。又虑敌人乘吾农时辄加惊扰,宜於险隘之地聚兵以守,防其侵轶,二也。去年朝廷指挥诸路收买耕牛农具,州县起发钱粮於道。今耕牛农具当已不乏,欲望亟赐行下沿边诸路帅司,疾速施行。《宋会要辑稿》食货六三之一二七﹝第七册第-六O五O页)。又见同书食货三之八〔第五册第四八三九页〕。

乞中武举人分差准备屯驻将下差遣奏『一』  隆兴元年三月
    国家艰难以来,屡颁诏旨,数路搜扬将臣,然臣窃以为尤未尽也。夫设武举,立武学,盖将有所用也,及归轩唱第,名在一二者,固蒙褒擢,馀皆吏部授以榷酤征商之事,所养非所用,所用非所养,殆非上之求材,下之应举之本意。欲望与大臣审度计议,取近岁应中武举之人,量其高下,与其考任之浅深,定为品格,分差沿边屯驻将下准备差使。旧沿边各有巡检,其下士卒亦有部伍,今之资历深者亦可为之乎。淮甸荆襄之间,'邑各有尉,'其下弓级亦习武艺,今之资历浅者亦可为之乎。如是,'则武艺之士岂犹已中选者人人思奋',而遐方远邑方习举业者,'亦欣然相率而应上之所求矣。《宋会要辑稿》选举一七之二九〔第五册第四五四五页〕。又见《宋会要辑稿补编》第二八四页,《宋史》卷三八八《胡沂传》,《宋史全文续资治通鉴》卷二四。
   『一』:]《宋史》及《宋史全文》载此奏文字各异,'今分别附录于後。《宋史》所载云:“将臣定十等之目,令其举荐,'施之择将之顷则可,施之养士有素则未也。夫设武举,'立武学,试之以弓马,又试之以韬略之文、兵机之策,盖将有所用也。除高等一二名,'馀皆吏部授以榷酤征商,'所养非所用,所用非所养。愿诏大臣详议,中举者定品格',分差边将下准备差遣,则人人思奋,应上之求矣”。《宋史全文》所载云:“陛下注意将臣,'定为十等,令观察使以上及统制官各举所知。然武举唱第,名在一二者,固蒙褒擢,馀皆授以榷酤征商之事,臣观唐之郭子仪,以武举异等初补左卫长史,历为振远、横塞、天德军使。祖宗时,试中武艺人,并赴陕西任使。又武举中选人或除京东捉贼,'或边上任使,'或三路沿边试其效用,或经略司教押军队准备差使。请取近岁应中武举之人,分差沿边屯驻将下准备差使等。”

四川买马事奏     乾道六年二月
比年置监汉阳,以休养马力,较其损斃之数,殆与前比。自四川经至行在数月,初亦不堪相远『一』,马之受病不在今,而在乎博买之初。博买之际,皆先期系马於厩,绝不与食,使之甚饥,伺其明日将相视而就易也,'始以麋粥豆饮乘热饲之,马以饥渴,自然倍食。虽得一时色浑鲜明,膚革胀饱,'又从而奔骤驰聘,'竭力以试之,'既饥饱失宜,又劳逸过度。望行下四川茶马司,委提举官亲行检察,不为估客牙侩所欺。如诸军医兽,'亦宜籍定姓名,重立赏罚,每岁医过病马若干,其赏几何,损斃多数,罚亦随之。《宋会要辑稿》兵二三之五〔第八册第七一六二页〕。
    『一』堪:似当作‘甚’。

中书门下省见管吏额减罢奏   乾道六年三月
    准诏条具併省下项:中书门下省见管吏额:录事八人,主事七人,令史一十人,书令史二十人,守当官三十人,守阙守当官一百人。欲将守阙守当官一百人内量减一十五人,通将一百人试行遣一道,内取八十五人存留为额',其不入等一十五人,候正额有阙日从上拔入,不许保引到人挽越。见管守阙守当官一百人,'将诸房事务繁简比较,均减一十五人。如户房二人,礼房三人,工房二人,兵房二人,检点、知杂、催驱、开拆、承开房四人,印房、班簿、章奏、时政记房二人,外差人并不在此数。元管房分,吏房左选、吏房右选、户房、礼房、兵房、刑上房、刑下房,并如旧。点检房、如杂房、催驱房、开拆房欲将点检房为名,以知杂、催驱、开拆三房併入。印房、班簿房、章奏房、时政记房,欲将印房为名,以班簿、章奏、时政记三房併入。一、制敕库房、架阁库如旧。检正房见管吏额四人,欲将守阙守当官一名减罢。《宋会要辑稿》职官三之四四〔第三册第二四一九页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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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200】全宋文    卷四四二七  胡    沂
尚书省见管诸房吏人定员奏    乾道六年三月
    修具併下项:尚书省见管吏额一百六十八人,都事七人,主事六人,令史一十四人,书令史二十五人,守当官一十六人,守阙守当官一百人。欲将守阙守当官一百人内量减一十五人。通将一百人试行遣一道,内取一十五人存留为额,其不入等一十五人,候正额有阙日,从上拔入,不许保引到人攙越。见管守阙守当官一百人,欲将诸房事务繁简比较,均减一十五人:吏房一人',户房三人,礼房二人,兵房二人,工房一人,点检、写敕、催驱在省、催驱六曹房二人,'印房、开拆、内降实封、知杂房四人。见管房分,吏房、户房、礼房、兵房、刑房、户房『一』、奏钞吏案房、钞刑房并如旧。点检房、写敕房、催驱在省房、催驱六曹房,欲将点检房为名,以写敕、催驱在省、催驱六曹三房并入。印房、开拆房、内降实封房、知杂房欲将印房为名,以开拆、内降、知杂三房并入。封椿户房、攒算欲并入户房。御史刑房、营田工房欲并入工房。制敕库房、架阁库并如旧。《宋会要辑稿》职官三之四五〔第三册第二四二O页〕。
『一」户房:疑是‘工房’

士人收试事奏    乾道八年十一月
    士人诉乞收试,并以本州元得解旧籍家状,'参照年甲、举数,'的无差误',方许保明,申发本部参照。如有不同',更不受辞。或他处请解,后归本贯,'须用当时得解的实年甲、举数。岁解年遇开榜,将得解人於解状姓名下开具乡贯、治经三代年甲、举数及终场人数,'同合格试卷解发赴部,凭将卷首家状,'参照修籍科举年。僻远州军候发解口元,'先将得解举人、解状及终场人数自守倅点验保明,先附急置中部,'候解发试卷参照收试。免解进士诉乞赴省,'具有条限,如实有缘故,并具出限事因,州县结罪保明,以凭勘实,即不得临试。其中发及止执公据国学士人,本部自有贡籍,乞自今止凭贡籍年甲、举数。并国学进士赴解,令国子监以所供家状参照入学,旧籍一同,方许放行。《宋会要辑稿》选举四之四二〔第五册第四三一一页〕。

进呈贡籍奏   乾道八年十一月
助合已编贡籍进呈。其间亦有丁忧病疾事故,往往不曾到省赴试,及有死亡并後来改名取解过省之人,难以尽行编入。如将来有似此未曾到省赴试之人,欲乞别立一籍,再照旧籍编入,补足照用。《宋会要辑稿》选举四之四三〔第五册第四三一二页〕。

乞下文思院制办修玉牒所用梵版等物奏   乾道九年四月
    本所见恭修光尧寿圣意天体道太上皇帝一朝玉牒,并今上皇帝玉牒。自诞圣後起修,已及五年,自东并用镀金银梵版、绡金罗纸匣袱等,乞下文思院制办。《宋会要辑稿》职官二O之六二〔第三册第二八五一页〕。

乞进呈高宗朝玉牒奏   乾道九年七月
    本所见修玉牒,今已恭修光尧寿圣意天体道太上皇帝一朝成书,今上皇帝自诞圣即位起修,近已得旨制造罗纸等见上缮写,欲乞取旨,择日进呈。《宋会要辑稿》职官二O之六二〔第三册第二八五一页〕。

乞续修真宗及今上皇帝玉牒奏    乾道九年十月
    本所昨恭修真宗皇帝玉牒已进呈,自诞圣至景德四年;并今来修进今上皇帝玉牒,自诞圣至乾道三年,已行安奉了毕。见修纂真宗皇帝玉牒外,所有今上皇帝玉牒亦合自乾道四年以後再行接续修纂',欲依自来体例开局施行。《宋会要辑稿》职官二O之六二〔第三册第二八五一页〕。

修玉牒事奏      乾道九年十一月
本昕依已降指挥接续修纂真宗皇帝玉牒,今上皇帝玉牒系自乾道四年起修。近年官司应报节略,乞劄下六曹关报应干合属去处,依应回申,仍月终齎承受圣旨簿,'赴所点对。其回慢及所报差漏去处,'即乞依绍兴元年四月指挥施行。《宋会要辑稿》职官二O之六三〔第三册第二八五二页〕。

与寿翁节推帖
沂顿首,奉手毕,'欣承初暑起居佳定。即得小款,他留面言。六嫂郎娘安胜。不悉。沂再拜寿翁,节推六哥。《宋人法书》第四册。〔以上刘文刚校点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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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201】全宋文   卷四四四五  宋高宗〔七〕
胡珵特追所有官诏    建炎二年二月二十五日己卯
    秘书省正字胡珵交结权要,传导风指,讽谕狂生,扇摇国是。可特追所有官,勒停',送梧州编管。《建炎以来系年要绿》卷一三。
七四一第七册第六一三六页一。
置振苹覃韶建炎二年二月二十八日壬午
募河南北、淮南土人有民籍者焉振苹罩,以六蓠人焉额。即不足,骢募雨河流移之聚,毋得遇三

【201】全宋文    卷四四五八  宋高宗〔二O〕
京畿提刑兼权京城副留守赵伦及京西南路提刑权知唐州胡安中,并在境内措置,保守一方军民安堵,及奏报金人动息,各特转三官。内赴伦於横行上转两官,遥郡上转一官,令学士院降诏奖谕。《宋会要辑稿》兵一八之三O〔第八册第七O七二页〕。

【202】全宋文    卷四四六三  宋高宗〔二五〕
令胡世将兼程去福建措置盗贼诏   绍兴元年九月二十九日
    福建路盗贼未平,乡村久被焚掠,民力困于养兵,师老患深,不当玩寇。若不速行招安,即合并力掩捕。差监察御史胡世将前去充抚谕,限三日起发,兼程前去,与辛企宗商量『一』。如合招收,即疾速措置,如合掩击,疾速进兵,不得有失措置。《宋会要辑稿》兵一三之九〔第七册第六九七二页〕。
『一』企:原作‘止’ 据《宋史》卷二六《局宗纪》改。

【202】全宋文   卷四四七O  宋高宗〔三二〕
胡安国落职提举建昌军仙都观诏   绍兴二年八月二十一日戊申
    安国屡召,偃蹇不至,今始造朝,又数有请。初言胜非不可任以同都督,改命经筵,又以为非。岂不以时方艰难,不肯致身尽瘁,乃欲求微罪而出,其自为谋则善矣,百官象之,又如国计何!可落职提举建昌军仙都观。《建炎以来系年要录》卷五七。

【202】全宋文      卷四四七五  宋高宗〔三七〕
胡舜陟乞置回易奏答诏    绍兴三年四月十三日
许踏逐文臣两员主管,仍令礼部给降江东、两浙空名度牒二百道充本路支用。馀依汤东野已得指挥《宋会要辑稿》职官四一之一O四〔第四册第三二一八页〕

【202】全宋文    卷四四八六  宋高宗〔四八〕
胡安国复徽猷阁待制知永州制    绍兴五年二月十三日丁亥
    朕惟士君子读圣人之书,学先王之道,岂独善其身而已哉。治人治己,成己成物,易地则皆然。世俗之儒,名师孔、孟,实蹈榻、墨,可与论中庸者鲜矣。安国学优而仕,行顾於言,通经为儒者之宗,识事职治道之体。顷从时望,召寘琐闱。方喜便於咨询,顾何嫌於封驳,奉身而去,亦既累年。予方思共理之良,尔安得独善於己?零陵虽小,有社有民,竹马欢迎,相望数舍。往读中兴之颂,无忘平日之言。亟怀印章,祗我明命。《建炎以来系年要录》卷八五。又见《中兴两朝圣政》卷一七。

【203】全宋文     卷四四八八    宋高宗〔五O〕
胡安国乞奉祠答诏     绍兴五年四月一日甲辰
    安国经筵旧臣,引疾辞郡,重悯劳之,可从其请,提举江州太平观,令纂修《春秋传》。仍俟成书进入,以称朕崇儒重道之意。《建炎以来系年要录》卷八八。

【203】全宋文    四四八九    宋高宗〔五一〕
令奖谕胡寅诏    绍兴五年五月十三日丙戌
中书舍人胡寅论使事,辞旨剀切详明',深得论思之体,令学士院降诏奖谕。《建炎以来系年要录》卷八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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