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奠】我逝去的奶奶
坐在殡仪馆里,四周闹哄哄的,鞭炮噼里啪啦的响,礼葬人员拖着长调唱着我听不懂得葬歌……我坐在棺材的旁边,盯着奶奶的遗像发呆……
我觉得这就是一个讽刺,前天晚上风尘仆仆的从武汉回来,今天还是没有见到奶奶的最后一面,这直接让我觉得我这趟旅程是毫无意义的。
当我从外面跑回家的时候看见的已经是蒙着脸的奶奶。4点30。。。。晚了20分钟~
屋里很乱,纸钱的灰絮满屋的飞,很多人,认识的,不认识的,吵吵闹闹,好像都很忙,人来人往,小姑哭红着双眼似乎在说着什么,不过什么都听不清,太吵太乱。 只知道,爸爸哑着嗓子说让我去烧纸钱,我跪在地上,拿起旁边的一簇纸钱,木讷的烧着,看着纸钱一点点变红,一点点变灰,然后风一吹,满屋的飘……旁边奶奶仍然躺在那床上,依然盖着那床被子,依然是那个姿势,只是盖着脸而已……
后来,妈妈把我拉到旁边说我月事期间,不要碰奶奶,不然奶奶走的不干净,于是,我就站在那。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,看着爷爷固执的走出房门要亲自办理牌子,看着大姐挺着大肚子要跪下给奶奶烧纸,看着二姐站在门口抹着眼泪,看着大伯急躁的说要他们不要哭了,看着朱先生坐在沙发上与叔父们说着葬礼的事宜……就那样看着,面无表情的看着,没有哭,一滴眼泪都没有流。然后我就觉得我是不是个很冷血的人,每个人都在哭,每个人声音都哽塞,然后,我还是那样,面无表情。
一直到,到了殡仪场,我看见爸爸手上抱着的奶奶遗像,那一瞬间,眼泪便涌了上来,可是,我却不知道为什么硬是仰着头,将眼泪又逼回去了……我不想让别人看见我哭,我也不知道为什么,我一直觉得我有资格哭,也很应该哭,但是,就是不愿,太多的人都在哭,我不想哭……接着就是延续的面无表情。
然后,来了好多人,好多人。我看着有些人撕心裂肺的哭,我看着有些人烧完纸钱后转身那笑容满面,木讷。没有人能要求别人怎么样,你不能要求别人都跟死了妈一样哭的撕心裂肺不是……
其实,这几天,我都在想,走了吧,也许走了也好,至少不疼了,我看着你这段日子不展的皱眉,听着你那断断续续的“我好累”,都在想,也许,死亡,对你来说也是一种解脱。离开了世俗的束缚,离开了病魔的折磨,去往那个极乐的世界,奶奶,你一向信佛,在那里,也许也会快快乐乐。
我转身看着整个灵堂,有些人四五伙一聚的在聊天,有些人头挨着头还在低声抽泣,外面吹锣打鼓,砰砰锵锵,好不热闹。而奶奶的棺木就摆在灵堂的中央,静静地摆在那,只有棺木下那烛火晃晃悠悠,忽明忽暗,而那之前,就是奶奶那张照片,依旧慈眉……
奶奶,你一向爱热闹,看,多热闹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