帮助岳飞打败杨幺的华容人胡自源
● 江良发
公元1134年秋,南宋著名将领岳飞(1103-1142)奉朝廷之命,率领二十万大军进驻洞庭湖区,开始了第七次征剿杨幺的战争。
杨幺(1108-1135)自钟相死后,自称“大圣天王”,聚众十数万,舰船数千,以君山为大本营,东抢岳州,西连澧州,北据江陵,南占潭州,对抗南宋王朝。杨幺水军的装备先进,水上作战实力非常强大,“浮舟湖中,以轮激水,其行如飞,旁置撞竿,官舟迎之辄碎。”杨幺还建立了预警系统,铸造了一口“飞来钟”,只要岳飞军队一来,便立即撞响,声传数十里。岳飞的军队进驻洞庭湖区以后,在君山以西的华容建设水陆营寨,伐木造船,操练水陆军兵。岳飞先后建起了岳城、穆城、湖城,城与城之间相距四十里,既利于进攻,又利于防守和相互接应。准备寻找时机,一举歼灭杨幺。
杨幺凭借洞庭天险,占有天时地利。岳飞虽治军有方,勇武善战,也莫可奈何。岳飞摸不清敌情,拿不出战胜杨幺的良策,又找不到可为自己出主意、排忧解难的知己,常常一筹莫展,夜不成眠。加之岳飞的志向,是抗金复国,“收拾旧山河”,征杨幺并非自己所愿,只是朝廷之命不可违抗,因而感到苦恼。岳飞在此间写下的词《小重山》, “昨夜寒蛩不住鸣,惊回千里梦,已三更。起来独自绕阶行。人悄悄,帘外月胧明。白首为功名。旧山松竹老,阻归程。欲将心事付瑶琴。知音少,弦断有谁听?” 正是他当时这种苦闷心境的写照。
为了取得征剿战争的胜利,岳飞在加紧操军备战的同时,开始到华容的民众中访贤问计。经民众指点,岳飞找到了家住南山石灰冲的胡自源。胡自源年近七十,手不杖藜,精神矍铄。岳飞来到胡家后,胡自源设家宴“挹酒款侯”,并将杨幺君山大本营的情况,洞庭湖的险阻和进退路线,向岳飞一一作了讲述。岳飞听说这些情况后,非常高兴,说:“闻长者一席话,胜阅十幅洞庭图矣。”于是,岳飞“遂擢公为向导官,随幕下,策参戎机。”胡自源向岳飞献计定策,大多都出奇制胜。1135年上半年,在开战之前,岳飞将胡自源绘制的进攻杨幺水寨的路线小图置于袖内,前往朝廷派来的督军张浚处汇报。因以前朝廷派来的几路征剿官兵都失败了,张浚对岳飞能否取胜心存疑虑。岳飞拿出袖藏小图,胸有成竹地对张浚说:“已有定画,都督能少留,不八日可破敌。”
岳飞按照胡自源参与制定的作战方案,先后招降了杨幺的部将黄佐、扬钦等。六月上旬,岳飞正式打响了征剿杨幺的战争。在与杨幺作战时,用众多的船只和腐木乱草阻塞杨幺“轮船”的进退水路,“择水浅处,遣善骂者挑之,且行且骂。”引诱杨幺军兵前来追赶,将杨幺的战船引入港汊,“则草木壅积,舟轮碍不行”,然后,矢石齐发攻其军兵,并用巨木撞击“轮船”,使其船尽坏。杨幺被岳家军打得大败,伤亡惨重。在走途无路之际,杨幺跳入水中,企图逃走,被牛皋擒而斩之。岳飞与杨幺开战,正好用了八天时间,就取得了战争的胜利。督军张浚赞叹说:“岳侯神算也”。
战争结束后,岳飞将胡自源的功绩表奏朝廷,胡自源被晋封平贼将军,赠勇成男爵。岳飞也被加封检校少保,进封公,升任荆湖南北、襄阳路招讨使。这年十一月,岳飞再屯荆襄,亲自写信邀胡自源“同挽国难”,胡自源回信说:“权奸在内,将军安能建功于外耶?”遂以年迈推辞。
胡自源为什么会被岳飞请为向导和军事参谋的呢?原来,此人自有非同凡响的经历和本领。胡自源(1067-1161),字守清,汉太尉胡广的后裔。性情刚烈,有胆有识,骁勇善射,好鸣不平。十六岁时,他与伙伴相约,泛舟洞庭,遇到了湖霸海盗,同伴们惊慌失措,他却谈笑自若。待贼船靠近,他执弓引矢,连发七箭,七发七中。随后,他又操戈鼓楫追击,湖霸海盗死伤多人,余者惊恐万状,仓皇逃离。还有一次,他在洞庭湖遇到了湖霸海盗的头目巨憝,遂与其大战波心。不一刻,自恃武功高强的巨憝被创,负伤逃走。从此,胡自源声威大振。人们称赞其如张辽威震逍遥津。胡自源在洞庭湖捕鱼狩猎,往来风波数十年,对洞庭湖的情况非常熟悉。岳飞找到胡自源,无异于找到了洞庭湖的活地图。所以,在胡自源的帮助之下,岳飞很快取得了征剿杨幺战争的胜利。
(本文参阅文献:《南郡华容胡氏族谱•自源公传》、《宋史•岳飞传》)